“这下完了……”杨建树心里打鼓,生怕他就这么一头栽下去,再也爬不起来了。
他们从没有见过老赵这么一副颓败生无可恋的姿态。
傅家果然如台里人说的那样,平日确实不怎么听广播,但报纸却是天天要看的。
一大早,傅家老宅的电话几乎要被七大姑八大姨的问候打爆了。
话题无非是问:
他们家阿年是不是要死了,怎么年纪轻轻就立了遗嘱?
他们家阿年不是不喜欢明月的,何时背着他们成了舔狗,他们怎么不知道?
更有甚者,问他们家阿年是不是真的和于佳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以及明月背着他们去学习了吗?
亲戚们不敢打去军区,怕傅祈年这个人,当然军区的电话也不是随便人都可以打的。
所以节目后的第二天,傅家的亲戚们便闻声都赶来了傅家老宅一探究竟。
傅家父母声称明月胡言乱语,亲戚们也想到了明月这个人就是会作妖,又是在刷存在感,纷纷神色各异地回去了。
当然不止亲戚的电话,有几个胆大有门路的,知道傅家老宅电话的记者也打来了,问能否接受采访。
报社的取材方式虽然没有今天这样高科技和即时,但也有自己的特色和局限。
针对名人的采访,记者通常不会像现代狗仔队那样高频蹲守和偷拍,那时没有电子邮件和即时通讯工具,写信或者打电话是最普遍的联络方式。
无一例外,采访的邀请都被傅家拒绝了。
经过一早上的折腾,傅爸爸终于知道了他的好儿子立了个什么狗屁遗嘱。
傅妈妈这才把昨天刚送达的那张遗产继承承诺书拿了出来,白纸黑字红印,刺眼的很。
傅爸爸眼睛疼,手指抖着。
身为退伍军人,傅爸爸向来讲究纪律和家教。
可这回,他是真忍不住想打电话把傅祈年这个孽子骂一顿,甚至直接把人拎回来,好好教训一番。
可转念一想,军区有军区的规矩,哪能随便打电话去。再说了,这点破事儿传到部队里,更丢傅家的脸!
于是他硬生生忍住了。
此时的孽子傅祈年坐在办公室里,也在看报。
男人粗粝的指尖摩挲着下巴,眼睛定格在那几行字上。
“作为当事人,我再次申明,傅祈年是明月的舔狗,大家不信谣,不传谣,否则好事轮不到你,坏事会把你轮了。”
“事实上,傅祈年非常地爱我,爱得可以说是‘疯狂’。他甚至连遗嘱早就立好了,所有的身家财产全都留给我。”
“那遗嘱还特地裱在相框里,就挂在我们家客厅,时时提醒我他的深情。”
这蠢萌的女人
可真给自己挖了个翻车的好坑。
傅祈年盯着报纸,胸腔微微震颤,眼底是化不开暖凝的笑意。
直到看到文章结尾提到的明月为坐稳傅太太的位置去学习了,居然还能说一口流利英文时,他使劲压着上扬的唇角。
二十六个字母都搞不清的蠢笨女人看来是真的去努力下功夫了,誓要追上他了。
江参谋本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扫一眼报纸,放到一旁去。
然而,傅团长并没有,看着心情好像还不错。
江参谋倒不是第一次看到明月被写进报纸里了。
自从嫁进傅家,明月捕风捉影的“闹剧”就没停过,最初还引些关注,可时间久了,连报社都懒得再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