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敌袭!!”
镇远侯府外顿时大乱,脚步声骤然从前院传了出来。
王来跟沈幼娘互相看了一眼,而后两人不约而同喊道:“和尚,快上,靠你来拖着他们了,我们负责检查尸体。”
和尚被两人推出,先是一呆,而后气急败坏喊道:“怎么受伤的每次都是我!”
王来两人压根没有搭理他,此时身子已经步入了后院的灵堂。
刚入令堂,只觉身子阴冷,七盏长明灯围着一具金丝楠木棺。
贺豹仰躺其中,锦袍玉带穿戴齐整,脖颈紫黑勒痕被胭脂草草遮盖。
沈幼娘踮脚扒棺沿,鼻尖几乎贴上尸脸:“喉骨没断,指甲缝有东西,额……这是,冰蚕丝反光!”
她突然缩手,指尖燎起水泡。尸身心脏处鼓起个血包,眨眼涨成拳头大小。
“退!”
王来拎起沈幼娘后领暴退三步,棺中红光炸裂。
地阶火符的焰浪舔舐梁柱,热浪掀翻供桌,和尚袈裟鼓胀如金钟,将二人扣在身下。
瓦片簌簌坠落中,沈幼娘袖中银绫毒蛇般窜出,缠住窗外一闪而逝的黑影:“给姑奶奶我下来!”
黑影凌空折腰,三枚透骨钉直取她眉心。
王来足尖点棺腾起,游龙步踏过焰浪,五指如钩扣住刺客天灵盖:“谁派你毁尸?”
刺客喉结滚动,王来嗅到苦杏仁味,反手卸了他下巴——晚了。
黑血从耳鼻涌出,尸身抽搐着指向灵堂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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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诀!”
沈幼娘并指按在刺客尸首眉心,银芒自瞳孔炸开。
尸身剧烈震颤,一缕黑烟钻入她鼻孔。
王来只见这丫头骨骼噼啪作响,锦缎衣裳突然宽大如袍——原本不高的身材,竟缩成八岁女童!
“王八羔子鞋底沾紫藤花粉!”奶音骂街比往常更刺耳,沈幼娘甩出缩水的千针绫,银丝缠住贺彪脚踝,“北境独有的玩意儿,你当姑奶奶我瞎?”
贺彪拔刀欲斩,刀锋却被青光钳住。
王来阳春诀催动下,五指生生捏碎刀身:“贺护卫常去北境赏花?”
角落里和尚突然闷哼,金钟罩裂纹蔓延。
他一口血喷在棺椁上,血珠竟顺着楠木纹路游走,汇成个扭曲的“祭”字。
“血隐符……”王来并指抹过棺盖,阳春诀青光所过之处,朱砂符文显形,“连亲儿子棺材都下咒,贺无敌够狠。”
符文骤化火蛇扑来,他拽过贺彪挡在身前。
焦糊味弥漫时,院外忽传来马嘶。
一匹黑鬃马撞破照壁,马上人玄甲染血,掷来枚铜牌嵌入地砖:“侯爷有令,三日后开棺验尸——”
铜牌正面刻镇远侯,背面贺无敌,总共六字,边角却沾着北狄狼头徽记的金漆。
沈幼娘蹦起来踢了人高马大的和尚一脚:“老秃驴,驮我上去!”
和尚闭目摇头,指了指自己开裂的嘴角——金钟罩的反噬让他连牙关都张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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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临时,三人蹲在侯府西墙根分赃。
沈幼娘把铜牌塞进襦裙暗袋,奶音凶巴巴:“这玩意归我,那刺客身上的毒针归秃驴。”
和尚摊开掌心,三枚透骨钉已锈迹斑斑。
钉尾刻着蝇头小字——“黑风”
王来撕开右臂焦黑的衣袖,阳春诀青光在皮肉下流转:“这名字我怎么有些耳熟。”
“北境黑风寨,游离在正邪之间的一股民间力量。那些人可都是亡命之徒,给钱就干事,不管对错,只论多少!”
沈幼娘刚说两句,突然拽了下王来的裤腿,低喝道:“低头!”
嗤啦——
一支鸣镝擦着他发髻掠过,钉入槐树三寸。
箭杆缠着血书,上面写着:“别多事,不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