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家人一路风尘仆仆,终于到了县城。
叶彩英看着在招待所床上熟睡中的明澈,她抚摸着明澈的头,生怕惊醒了他。
“老头子,我这心里头一直觉得怪怪的。那张照片上的年轻人实在是和你年轻时长得太像了。
一看到那张照片,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似的,还有,当我瞧见小李同志家的那些孩子时,不知怎的,竟也觉得特别亲切,好像天生就该这样。”
叶彩英皱着眉头,不解地说道。
一旁的明老爷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着急,我也觉得事情没这么巧,我已经托人去调查那个张启山了,要是他不是张家亲生的,那说不定还真是咱们失散多年的孩子。”
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当他看到那张相片时,内心深处也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想要亲近的念头。
特别是后来那几个孩子走出来背书,他望着眼前那一排小萝卜头,心中瞬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温馨填满,仿佛真的体验到了那种含饴弄孙的感觉。
冥冥之中,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难道故去的张启山真是自己家被抱走的老大?
这种感觉来得如此强烈,似乎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依据。
明老爷子能够一步步爬上如今的高位,最基本的洞察力与思维能力自然是有的。
他一旦心生疑虑,他便绝不会轻易放过任何可能的机会。
于是乎,就在刚刚从张家大队离开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地吩咐警卫员小李着手去调查了。
再说回张家大队这边。
待明家一行人彻彻底底地消失后,三个小家伙,一下子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都变得无精打采起来。
方才那浩浩荡荡前来拜访的人群,此刻又如潮水般匆匆退去,只留下满地堆积如山的礼品,默默提醒着大家,刚才这里的确有人来过。
李诗意也有些怏怏不乐,毕竟明澈还是在家待了这些天,忽然走了,她多少有些不习惯。
张启年默默地注视着李诗意,只见她神情显得颇为低落。
不知为何,当他看到李诗意这般模样时,心中竟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忍。
于是,沉默片刻后,张启年不由自主地开口说道:“判决结果已经下来了,张有根被判了死刑,而徐兰花作为从犯,判了无期徒刑。再过段时间,她就得前往农场接受劳动改造了。”
说完这番话后,就连张启年自己都感到有些惊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突兀地将消息告诉给李诗意,但内心深处却隐隐期待着能够借此将她从离别情绪当中拉出来。
果不其然,当李诗意听闻此言时,她的注意力瞬间便被吸引了过去。
那些因别离而生出的感伤,此刻统统被愤怒所取代。
一想起张家干的事,李诗意就气得浑身抖,张有根判死刑简直死有余辜。
在后世,买卖人口罪行可远远达不到判死刑的程度。
如今正是严打时期,所以张有根才会从重处罚。
这个时候别说拐卖人口了,就是妇女同时多谈了两个男朋友,都是直接死刑的程度。
至于徐兰花,她年纪不小了,即便是无期,一旦去到农场,以农场的条件,估计她也撑不了多久。
等到大队长和张启年都离开之后,现场只剩下王桂花还留在这里。
她看着自家那个半天都转不过弯儿来的儿子,心中不禁暗自叹气。
没办法,既然儿子不开窍,那就只能由她这个当娘的亲自出马了。
只见王桂花满脸堆笑地走上前去,热情地拉住李诗意的手:“诗意啊,恭喜你啊!终于熬到头了。
那明家人可不是一般人物,肯定会给你安排一个顶好的工作。等你有了稳定的收入,养活孩子也就不成问题了,你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王桂花私信里是真把李诗意当自家孩子看待,张启山死后,李诗意的不容易她看在眼里,所以现在看到她有个好将来是出自内心的为她高兴。
感慨完这些后,王桂花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紧接着又问道:“对了,诗意啊,你要是去了城里,那这院子你打算怎么办呢?”
经她这么一提醒,李诗意也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