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什么来了?
众人抹去脸上的雨水,也向天际看去。
却见灰蒙蒙的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亮光,随后又有几道亮光划过。
这是军中常用的信号弹,可是,所有将士都在这里,是谁发的信号?又意味着什么?
将士们的疑惑很快有了答案。
“这是……浮桥?”
以木板和绳索连结而成的浮桥,在汹涌的河水中蜿蜒向对岸,木板两边挂着充满气的猪尿泡,保证浮桥可以承受更多的重量。
“别愣着了,赶紧过河。”
“五人一组,互相照应着,别掉下去。”
杨策一声令下,将士们排队过河。
河水因连日暴雨高涨,汹涌肆虐,浮桥起伏不定,好在将士们常年训练,身手敏捷平衡力也非常人可比,只用了一个时辰便全员到达河对岸。
陈雪凝朝队伍最后的杨策一揖到地,让出路来。
此时清秀佳人满身泥水,嘴唇干裂,杨策看她却比平时顺眼得多,经过她面前时,拍了拍她的肩膀。
“干的不错。”
甚至连夸奖都算不上的几个字,却让陈雪凝满身疲惫顿消,绽开一个明艳的笑容,挥手招呼她带来的五十名暗部成员。
“收浮桥!”
“上路!”
有陈雪凝带人提前布好浮桥,大军再没有后顾之忧,日夜兼程奔赴郡城。
到达的时间比最后期限还提前了一天。
郡守得到消息,提前带人在城门上恭候,看到绣着“杨”字的朱红大旗,哭哭啼啼奔下城墙,扑倒在杨策马前。
“微臣有罪,微臣辜负了陛下的期望,微臣罪该万死。”
郡守的确该死,眼下却不到他死的时候。
杨策跳下马背,双手扶起郡守,甚至扯着衣袖帮他擦了擦眼泪。
“李郡守坚守郡城,何罪之有。”
李长儒眨着浑浊的老眼仰望着杨策,看到的是一脸真诚恳切,暗暗放下心来。
杨策安抚好李长儒,才像突然发现其他官员还跪在满地污泥里,连声让他们起身。
将士在城外驻扎,杨策和刘宝儿带着随从被请入郡城衙门,一众官员随行陪同。
刚进大堂,李长儒便迫不及待交出官印。
“下官无能,山东郡一干事务全凭王爷做主。”
此时官印便是烫手山芋,在谁手里,出了乱子便是谁的责任。
杨策心里骂了一声“老滑头”,却也不会为了和他赌气,置全郡数百万百姓的安危于不顾,示意刘宝儿将官印接了过来。
随后,李长儒便借口自己急火攻心,旧病复发,请求回府闭门养病。
杨策也遂了他的愿,李长儒几乎是欢天喜地溜了。
其他官员也想溜,杨策却命人关闭大门,下令剿灭乱贼之前,所有人不得离开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