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长老心里有鬼,却做出副悲愤莫名的样子,不想承认。
“一朝天子一朝臣,掌门过河拆桥,我走便是。”
“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如今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用几个自己的亲信,不是很正常的吗?”
吏部尚书林有道的书房里,侍郎左成海、主事秦勉,对卢主事借忠亲老王爷的面子上位十分不满。
林有道拈着精心护养的三缕长须,慢悠悠安抚。
秦勉尤其不服,小声嘟囔。
“不过是忠亲老王爷的玩物,却与我等同居朝堂,实在是百官之辱。”
林有道嗤笑出声,手一抖差点拔下一根胡子,连忙放下手。
“都是自己人,何必作忧国忧民之态?”
“你不过是不服气自己没有卢侍郎那般手段而已。”
心思被拆穿,秦勉索性不装了。
“大人,下官在您手下尽职也有十年了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却被一个玩物踩在头上,下官不服。”
别说秦勉不服,林有道和左成海也不服,朝中百官哪个会服?
“不服又如何,你有本事请忠亲老王爷替你开口?”
秦勉自然没有这个本事,有的话,也不用坐这里抱怨了。
林有道啜了口茶示意他近前来。
“你若真不服,本官可以给你指条路。”
“铜锣巷里有间乐得茶馆,掌柜有些绿林上的朋友,你不妨找他问问。”
秦勉眼前一亮,谢过林有道当即前往乐得茶馆。
左成海不禁有些担心。
“大人,秦主事性子浮躁,这件事如果露了马脚,他必不会一力承担。”
林有道瞥他一眼,心里颇感失望。
扶持他这么多年,原指望他能助自己取得首辅之位,却连这点胆色都没有,真是废物。
“什么事,承担什么?”
左成海醒悟过来,连忙低头退下。
卢景升任侍郎之后,巴结他,送金银、布匹古董,甚至送清俊小厮的官员陡然多了起来。
卢景烦不胜烦,一概不见,礼却是照收不误,转手便典卖出去,包括那些小厮。
管家本是他的老仆,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担心他收礼会成为别人攻击他的把柄,劝他不要收。
卢景却不以为意。
“我这样的人,名声早已臭不可闻,真想整治我还需要罗织罪名?”
管家听得心酸不已。
“少爷的仇已经报了,我们回乡吧,你原也不喜欢官场中的勾心斗角不是吗?”
卢景拍了拍管家的肩膀。
“这官场,哪里是我想退就能退的。”
管家不解其意,卢景也不再解释,将随从送进来的银票清点一遍,收入一个匣子收好。
“再存些日子,存够十万两,便能买几年平安了。”
管家更是糊涂了,正想细问,门房跑进来说,又有人送了几名小厮来。
这些事原本都是管家处置,不等卢景吩咐,便带着随从退出书房。
卢景也起身准备往后院去,一把匕首却抵在他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