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赵时晴识破了,老头索性拿着米糕吃了起来,赵时晴微微一怔,这老头显然已经很饿了,可是吃米糕的样子却很斯文。
她想起了初见沈观月时,那时沈观月扮成街溜子,可是却把一碗馄饨吃出了优雅贵气。
当然,后来她知道了他的身份,长公主府的二公子,虽是外室子,可自幼长在府里,礼仪规矩是不缺的。
可是眼前的老头又是什么来头?
泥鳅正在喝水,见老头吃米糕,便好心地把水袋子递了过去:“你喝点水,别噎着。”
老头看一眼水袋子,却没有伸手去接,赵时晴竟然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嫌弃。
他是在嫌弃水袋子?
是嫌脏?
也是,那水袋子是泥鳅的,泥鳅是对嘴喝的,这老头嫌泥鳅脏。
赵时晴无语,这老头都已经穷到住人家门洞里了,却还嫌弃别人脏,也不知道这是讲究呢,还是讲究呢。
“老爷子,你家在哪儿,我们现在出城,如果顺路,可以带您一程。”赵时晴说道,毕竟是被她坑进茅坑的人,帮个小忙也是应该的,举手之劳。
老头吃完最后一口米糕,看着赵时晴:“看在你请老夫吃米糕的份上,老夫大人不计小人过,就不制你那晚的不敬之罪了。”
赵时晴:“只是请你吃米糕吗?那晚我还请你在客栈里住了一晚呢?”
老头:“还有这事?老夫不记得了。”
赵时晴
“您家在哪儿,我们带您一程。”赵时晴说道。
老头:“你们要去何处?”
赵时晴觉得这也没有必要隐瞒,便实话实说:“我们去庐州。”
老头:“那我就去庐州,你们带我去庐州吧。”
泥鳅忍无可忍,二小姐客气几句,这老头还当真了,他还去庐州,他怎么不说他要去京城呢。
赵时晴的目光落在老头的脚上,这次她看清楚了,凌波果然没有看错,老头脚上的鞋子虽然已经露脚趾了,可是依然能够看出来,无论做工还是面料,都是上品。
“好,那就带你去庐州吧,不过你会骑马吗?”赵时晴问道。
老头眼睛亮了:“老夫会骑!”
赵时晴对泥鳅说道:“出城以后,到官驿里给他租一匹马。”
泥鳅心疼:“官驿里租马很贵的,您花在他身上的钱已经够多了。”
赵时晴笑道;“没事,给他记帐,以后让他还。”
她看向那老头:“你能还的是吧?”
老头点头:“老夫必当十倍”
他忽然想起那晚赵时晴说的八十文不算发财的话来,忙道:“老夫必当百倍奉还。”
四人一起出城,城外便是官驿,到了官驿,赵时晴借来纸笔,问官驿里的人:“从这里租马,到庐州,多少银子一匹?”
官驿里的人伸出十根手指:“先交十两银子,拿上牌子,到了庐州,归还马匹时凭牌子可退五两。”
赵时晴谢过,对老头说道:“之前的钱就算了,现在租马是五两,五两的一百倍就是五百两,你打欠条,欠我五百两银子。”
老头接过笔,真的写了一张五百两银子的欠条。
赵时晴让他签名字,他却从身上摸出一枚小印章,在那张欠条上盖上了印章。
赵时晴仔细一看,立刻瞪大了眼睛。
“你是谁派来的?”
老头一脸不解:“放眼天下,谁能派老夫做事?”
赵时晴指着那欠条上的印章:“你是不是想帮萧小肃气死我,继承我的放鹤山?”
谁不知道这放鹤二字是她的禁忌?
因为这两个字,她和萧肃斗智斗勇好多年。
老头:“放鹤山?老夫不曾听过,放鹤是老夫的号,老夫号放鹤仙翁。”
赵时晴:“你说你叫什么不好,叫什么放鹤仙翁,这样吧,我再借你十两银子,你改个名字,就叫归鹤仙翁吧。”
老头看向那张五百两的欠条:“你再借我十两,那岂不是老夫要欠你一千两?”
你当老夫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