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宁动了动唇,自责地垂下眼眸。
作为母亲,她又何尝狠心将亲生骨肉送走。丈夫突然离世,工作没了,婆家不管不顾,就连房子也被占为己有,她实在没有经济条件赡养两个孩子。
付宁原以为李霞他们会看在沈叙言是沈邈遗子的份上,能善待沈叙言。她自从有了工作,会每月给他们一点赡养费,当作回报。等她工作稳定,租到了合适的房子,已经具备了能力,然而当付宁去接沈叙言的时候,沈叙言浑身都是伤口和淤青,饿得瘦骨嶙峋,身上穿的衣服不符合尺码,小了好多,甚至住的地方连张床都没有。
当时,沈叙言跪在地上,那帮人却坐在餐桌旁吃饭。
付宁看到这一幕,不管李霞如何解释,她当即掀翻了餐桌。将这些年,他们对她的不公以这种方式全部发泄出来。
那一刻她才恍然大悟,为什么李霞不同意沈叙言见她,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付宁给他买了几件新衣服,带他去医院检查身体,之后带着沈叙言回家。
因为常年不见面,沈叙言对付宁充满了戒备心,尤其是他看见林时微,他怒目圆睁,满脸恨意。
对于年幼的沈叙言而言,他无法压制住内心的恨意,林时微是抢走了他爸爸妈妈的罪魁祸首。他如今所遭受的罪,都是林时微带来的。
这样的想法伴随了沈叙言两年,直到沈邈的生日。
沈叙言临走前拿着刚采摘的星辰花,坐上附近的公交车,去往墓园。
沈叙言靠在窗边,向外面的世界望去。
下了车后,周围人迹罕至,整条马路上除了他和来往的车辆,几乎没有任何生息。
走了一会儿便到了墓园门口,沈叙言向里走,习惯性地来到一块墓碑前。
沈叙言盯着上面的名字看了几秒,淡淡道:“爸爸,我来看你了。”
沈叙言对面前的男人很是陌生,关于他的样貌,声音,零零碎碎的回忆全是一片空白。
沈叙言把星辰花放到碑座上,一字一顿地道:“花是妈妈种的,她经常念叨,你喜欢这种花。我没告诉她我来看你了。”
“……”
沈叙言坐在旁边,抬头看着皑皑白云,他笑了一声:“爸爸,妈妈总是说你记性不好,容易忘事,所以还是老样子,我叫沈叙言,是你的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