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祁川在任何时候喊婠儿,岑婠都不怕,唯独在她和男人相亲的时候喊婠儿,她怕。
有一种警告的调侃。
阴森森的。
他问得直白,不留情面,叶柏南措手不及,一时没接上话。
贺祁川耐人寻味笑,“叶总工眼界高,婠儿也不差,贺家把她当掌上明珠养了六年,除非叶总工要九天仙女,不然还配不上你吗。”
叶柏南敛了敛眉,察觉贺祁川是来者不善,不过贺祁川在业界口碑一贯是不好相处,奈何他业务能力硬,同行敢怒不敢言罢了。
“不存在配不上,合不合适而已。”
贺祁川解了袖扣,卷起一折,漫不经心的语气,“叶总工认为合适吗。”
叶柏南像是在认真分析,又像是出于对女方绅士风度,给相亲对象三分尊重的官方客套,“目前合适。”
“合适就好。”贺祁川不咸不淡地瞥她一眼,“如果贺家和叶家结亲,不失为一段良缘佳话。”
岑婠握住琵琶的手不自觉收拢,他的每句话,每个字,惹得她心惊肉跳。
“祁川最疼这个妹妹了。”贺夫人打出一张东风,又抓了一张幺鸡,往常手气差,她是不开心的,这会儿笑眯眯,“咱们真的结了亲家,那祁川就是柏南的大舅哥了。”
贺祁川低笑一声,越过叶柏南,走向岑婠,“唱什么了。”
“唱了《秦淮景》!”文芝高兴,“岑小姐的苏州话讲得妙,曲子弹奏也好。”
“《秦淮景》?”贺祁川伸手,出其不意拨弄一根弦,琵琶在岑婠怀中一颤,他手腕似有若无地拂过她衣领。
外面寒气重,他皮肤凉,包厢又干燥,一冷一热,岑婠颤得比琵琶还厉害。
贺祁川高大,遮住了身后太太们和叶柏南的视线,他故意扔在地上一块帕子,弯腰去捡,唇擦着她面颊,缓缓移向耳朵,只有他和她能听清的音量说,“你那天柔情似水,在我怀里也这样颤。”
岑婠手猛地一紧。
他从没这么荒唐过。
和平时的贺祁川完全是两个人。
他补充:“温柔带着疯狂,一次在酒店,一次在车里。”
“吧嗒”琴弦断裂。
男人面无表情望向她手指,细嫩的指尖泛起青白。
旋即攥住她手腕,“割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