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一些个躲起来的围观群众看到,直到劫匪远去,深非也才被一众仆人放开。
深非也立时急得摔下马背,伸着手慢慢往劫匪逃跑的方向挪,哑着嗓子,一副悲愤的模样,却叫不出声,其状甚惨。
没爬几步,就被小厮们拖回腿,七手八脚抬回家去。
被抬回家后,深非也躺在花厅软榻上,仍一脸愤愤不平,要气晕过去的羸弱模样。
他有气无力地凶狠道:“我,定要,咳咳咳,将他们,咳咳,碎尸万段!”咳咳咳……仿佛要把心肺都从喉咙里咳出来!
一群小厮丫鬟围着他急打转,又是端茶又是递水,又是打扇又是抹汗……
满院子深家人则在厅外瞧着热闹,但很快被深帆赶回各自院里去。
深帆旋即带人往东郊追去,并坚决拒绝了长子深非尘和幼子深非言,十分愤慨想要同去的请求。
深帆最终自然是未能追回聘礼,而是伙同那几个“劫匪”,将聘礼安全藏匿到了郊外深家的小院之中。
他看着那一大堆聘礼,嘿嘿笑,笑得咬牙切齿:好小子,当真是邪门歪道的行家,竟真把他母亲的聘礼,全都悉数送到了他面前!
他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气,让他结个婚而已,又不是要他命,他至于如此吗?
刘氏原本心疼那千辛万苦攒下的千两聘礼,那几乎是把棺材本都给搭上了,甚至连当年的嫁妆都一并赔了进去,听闻全被劫走,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全凭几个小丫鬟扶着。
可眼见儿子比她还着急上火,躺在软榻上,气得又咳又喘,脸色青紫,身体剧烈震颤,喉咙里出“嗬嗬”的声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去呼吸,归西而去。
她急忙稳了稳要晕过去的身子,走过去扒开几个围着的丫鬟,蹲在塌前,抚着他儿子的胸口,好一番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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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啊,银子丢了事小,人没事就好!别着急别着急!娘再给你攒,一定帮你娶上媳妇啊!不着急不着急!深呼吸深呼吸!来,跟娘做,呼……”
随即,家人着急忙慌地为深非也请来大夫,又赶紧去报了官。
但这件案子从此再无后续——王思来这个县令,除了能断点鸡零狗碎的小纠纷,哪里查得了毫无头绪的抢劫案。
再者,他还在为“王府圣驾遇刺一案”头疼呢。
就这样,没了聘礼,付家自然不愿结亲,也不愿等深家再花个一年半载去凑那聘礼,婚事就此作废。
付雅伶哭得死去活来,尤其得知深非也对她的“深情”后。她都十七了,家里自然会立马为她挑选其他夫家。
深夫人怄得几天没吃下饭,又自我安慰幸好儿子没事,就算舍财免灾了吧!儿子优秀,总归不愁娶!聘礼只能另想法子了!
知晓内情的深语浅,不情不愿地拿了两银子,在自己屋子里气得狠狠跺脚,郁闷至极。
见母亲伤心,却还每日瞎忙活,为她那装病的二哥,又是熬汤又是煮粥,一副被人骗了还帮着数钱的模样,她更气得牙痒痒。
她好多次想告密,又真怕父亲将她嫁给屠夫,一天焦心得性子都快变了。
很长一段时间,一见她爹和二哥,她便瞪圆了眼,龇牙咧嘴,恨不得吃了他们。
搞得深帆和深非也,渐渐很怕见到她,远远看见她,便故作若无其事地绕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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