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宴平静地看着地上封死的密道,内心已激荡起伏,“开挖。”
“是。”
众兵士,立刻操起工具,热火朝天地挖了起来。
丘公公上前,小心翼翼问道,“陛下,要不然您先回宫休息?奴才看,这密道今天晚上怕是挖不完,待挖好了,您再过来?”
“不用,朕在这。”冷冷拒绝。
丘公公见皇上坚持,便又小心退了下去。
就这样挖了一会,就听兵士们兴奋的声音,“洞道是完好了!”
“太好了!”
还没等丘公公来传话,裴今宴已经冲了上去,“让开。”
众人急忙闪到两旁,让皇上过目。
却见,密道将前端整条路封闭,但自岔路口开始,又重新通畅,岔路口一共有五条,却不知通往何处。
“来十个人,带好干粮和水,每条岔路口去两个。”
立刻有十名兵士自告奋勇。
裴今宴脸上难掩喜色,对苏学士道,“岳父,你现在立刻回府,把熟悉明妆的人集合起来,但不用马上过来,婶母曾说,有的密道直通京外,所以短时间怕是确定不了路线。”
“好……好……微臣这就回去!”苏学士已激动到慌张,草草叩别后,便匆匆离开。
……
果然如裴今宴所预料,五条密道各有长短。
最短的一条,出口在距国公府西门外两条街的一个土地庙旁。最长的一条……直到现在,去探路的两人还没折回来,但已经可以确定,国公夫人走的正是这条!
因为除了这条外,其他四条探路人,都已经折回。
确定路线后,一队人便带上工具和干粮进入密道,待走到密道尽头,把封层挖开,便知出口位置。
五天后。
泰和镇。
随着浩浩荡荡的车队驶来,骑兵把小镇子团团围住。
日光照耀,乌木打造、雕刻着金色龙纹的皇家辂车,在一个土包旁停下。
车一停,立刻围上不少太监侍卫,进行服侍。
身着玄色缀着金色刺绣便袍的新帝,步下马车,无视身旁宫人们的问安,双眼紧紧盯着土包前、被挖出的黑色洞道。
经过几日休息,以及身份变化,高大男人身上少了杀气,多了沉稳内敛,
之前因为日日酗酒的双眼,也逐渐恢复正常,不再是赤红。
另一辆马车跳下一名女子,也跑了过来,停在漆黑的洞道旁边,低声哽咽。
不是别人,正是裴二夫人,霍薇。
裴今宴收回目光,轻声道,“婶母别担心,我有预感,她就在附近。”
短短几年,霍薇面庞沧桑了许多,但眉宇之间却坚定犀利,她咬了咬牙,“陛下说得是,明妆定吉人自有天相,我现在就找人!”
裴今宴阻拦,“不用,等等。”
话音刚落,梁蔚便上前,身后还跟着几名穿着朴素的中年男子,低着头,浑身颤抖。
见到皇上,扑通跪下,口呼万岁。
梁蔚解释道,“陛下,这几人,是这里的里长和村长,末将昨天提前一天到,已把他们找来问话。他们说泰和镇附近有两个村落,因为地形崎岖,偏僻,土地也不好,所以这里人少,除婚嫁外,很少有迁入户。
近两年,更是几乎没有迁入,而且零星的几户迁入中,也没有年轻女子。甚至没有四十岁以下的男子,都是一些老头和老妪。”
为何没有年轻男子,梁蔚未解释,但经历过战乱的裴今宴知晓——北燕为打仗,强制招兵,京城的权贵公子也许能幸免,民间的青壮年男子早就被强征走。
也可以说,北燕国的青壮年,要么随大军叛变到裴家军、怒焰军,要么还在军队里服役,除此之外……怕是都死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