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莞如怔怔站在耳房外,地上是一滩水潺潺的丰沛幽谷。
耳房里,陆洲晔仿若索命的鬼,猛烈地一下又一下索他身下女人的命。
恨不能将她揉碎在身体里。
眼眶湿意发涨,冷冷的穿堂风穿心而过,姜莞如的心口已经破了个洞,痛意贯彻四肢百骸。
眼前渐渐模糊,回忆却无比清晰。
洞房花烛新婚夜,温润的陆洲晔那样温柔将她从头吻到脚,已经急红了眼角,却还舍不得深入一点。
他说,阿琴完美不可方物,多要一分便是罪过。
那样虔诚的他,跟此刻低吼着让温雪儿跪下抬高点的他,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如漂萍沉浮着的温雪儿突然回头,明晃晃对上姜莞如婆娑泪眼,挑衅般挽起发,勾起唇角冲她笑。
却故意开口问陆洲晔:“王爷……王妃与我,哪个让你舒服?”
陆洲晔似笑非笑,轻咬她垂珠。
“阿琴不喜床笫之事,如木头般毫无趣味,自然是你。”
“本王恨不能把自己全塞进这你贱奴身体里。”
春雷乍响,映白了毫无血色的姜莞如。
她惨白着脸咬破下唇,再看不下去,转身离开。
她快步走着,认真抚着胀痛到极致的心口,呢喃安慰自己:“不难过不难过,身体发肤受之阿娘,阿娘抚育我成人,不是让我为男人心痛的。”
“阿娘再等等我,还有几天我就能回到你身边了。”
这一夜,陆洲晔没有回寝殿,姜莞如也一夜未眠。
闲庭花落,又是一日过去。
姜莞如又剪掉一只海棠,面前只余下七盆。
还有七日,她便能去见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