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台是冰冷的,上面还残留着上一个人的血迹,徵羽用手一摸,黏糊糊的,带有腥臭的气息。
双手被铁链绑在两边,整个人成了一个“大”字形,仿若任人宰割的羔羊。
连将自己蜷缩成一个球都做不到。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明白,真正失去作为人的自由。
炙白的灯光刺的她眼睛生疼,高大的身影在她身旁伫立,洒下一片阴影,仿若捕猎者的垂怜。
哥哥是不是也被这样对待过呢?
这一瞬间,她的脑海中闪过许多的片段。
她开始明白,自己刚认识多托雷的那段时间,为什么那些女仆这么怕他了。
怕的甚至不敢正眼看他。
原来恶魔是会披上人类的外套,混迹于人流之中,假装纯良。
她又忍不住去想,这张实验台上死过多少人呢?
手上黏腻的触感令她心里慌,侧过头去,能清楚的看见地上的那摊血污。
她的嘴巴微张,想要呼救,却一句话也喊不出来。
向谁求救呢?
谁又能来救她呢?
多托雷看了她好一会,随后拿起针管,开始当着她的面调配药剂。
一堆瓶瓶罐罐的东西相互碰撞,然后交织在一起,她看不清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不多时,多托雷把玩着针筒,走了过来。
透明的药剂顺着针管滴落在他的手上,多托雷随意地擦了擦,道:“这里面是魔神残渣,知道什么是魔神残渣吗?是一个可以让你变成怪物的东西。”
“从此失去理智,血腥,残暴将伴随着你的余生。美丽的小姐啊,你怕吗?”
多托雷极有耐心地解释着,一边解释,还在一边观察徵羽的表情。
这样的一个小姑娘。
她会哭吗?
她会同其他人一样,向他求饶吗?
多托雷始终记得,在给瑞恩进行实验的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向自己求饶。
无论是注射魔神残渣,还是切除前额叶,亦或是活体摘除▇▇。
他始终没有吭过一声。
可那双碧色的眼睛,远没红色的好看。
伴随着手臂的一阵刺痛,徵羽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在多托雷转头去拿化验单的那一刻,一滴泪水划过眼角,转而隐入梢。
而在这过程中,谁也没有看见。
……
再次醒来的时候,徵羽现,自己的衣服被换成了纯白的病号服,上面甚至还标着号。
这身衣服并不舒服,面料不好,扎的她生疼。
从未有过的疲惫感吞噬着她,然而奇怪的是,生理性的饥饿却没有传来。
自实验台上坐起的那一刻,脑袋便有阵阵刺痛。
她检查了下自身,就目前来看,身体没有任何被切割的迹象。
唯一的一点痕迹,也只是手臂处的那个针眼,而针眼的周围满是紫色淤青。
“o,跟我来。”
徵羽顺着声音望去,眼前的是一个带着眼镜的的学者,他的脸颊甚至还挂有血迹。
自己这是……活下来了?
徵羽心想。
曾禁锢她双手的铁链已被人解开,她向四周望去,并没有见到多托雷。
“快点的。”那人开始催促道。
徵羽跳下实验台,跟着那人来到了一个小房间,这个房间离多托雷的实验室很近,床也很小,上面还有几处暗黑色的血污。
“从今往后你就住这里,知足吧,博士大人没有让你跟那群男人一起挤大通铺。”
还未等徵羽反应过来,门便被人用力地关上,随后是铁链上锁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