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泼脏水,一盆不够泼两盆,两盆不够泼五盆,毁掉像你这样官员实在太容易了!”
……
此刻的沈念,面色冰冷,变得认真起来。
这个乔文道简直就是个疯子!
别的官商勾结,都是商人跪舔官员;但他却想着造官员的污点,以此为把柄控制官员。
而沈念这类年轻官卑,未来前途无量的官员。
正是他的目标。
就如同穷苦人家长得好看的女儿一般,往往大概率受到欺凌。
当下的沈念就是这样。
无数人想着将他拉进京师官场的淤泥池子呢!
沈念冷声道:“乔文道,你真是个疯子,你不怕我假意妥协,一旦身居高位,第一个杀掉的人就是你?”
“哈哈,不会。”
“沈检讨,你这样的官员我见的多了,初入仕途,年轻气盛,一身正气,一心想着致君尧舜,但最多五年,你就会明白,官场之上,唯有权钱不可辜负!”
“今日,你与我交个朋友,我保证你仕途顺畅,擢升为翰林院侍读学士只是时间问题。待你身居高位,即使恨我,也绝对离不开我,我自有自保之法。”
“曾经,有一位大儒比你还要刚直,当时我拿住他的把柄、威胁他时,他甚至要悬梁自尽,然后写血书举报我。”
“但不到半个月,就开心地趴在我为她安排的姑娘怀里,一啃就是半个时辰,和情的猴子没有什么两样!”
“沈检讨,何必斗个鱼死网破,多个朋友总比多个仇人要好吧!”
听罢乔文道这番论述。
沈念对当下黑暗的官场,理解程度又深了一层。
乌鸦的世界里,不止白天鹅有罪,灰斑鸠都有罪。
想在当下官场出淤泥而不染,几乎不可能。
乔文道对付沈念,使用的乃是阳谋——你不与我结交,我便毁掉你!
此刻的沈念,有些后悔。
后悔当时只将乔文道当成了一个浅薄的暴户商人,没有调查他的底细。
从他的话语中便能听出。
乔文道在朝中绝对有大靠山,不然不可能如此自信且对沈念之事如此了解。
当下,朝堂的山西官员很多。
新晋阁老张四维,户部尚书王国光,外加刚任日讲官的王家屏都是山西人。
乔文道是一个有野心骑在官员脖子上的商人,与他结交,只会成为他的工具。
沈念不由得感概——
当下的官场,真是处处都是陷阱,即使你不跳,也有人将陷阱移到你的脚下。
此刻,沈念的脑子飞快旋转着。
告对方行贿?对方贿赂未遂,根本不算罪。
以权势压倒对方?当下的沈念也只是官场小绵羊,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并且,他根本没有功夫一直提防着这类人。
大明的日讲经筵官,最怕的就是名声被毁。
有时一些空穴来风的诬陷,那都是黄泥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
乔文道一脸自信,站起身,再次举起那四本宋版书,道:“沈检讨,接过这四本书,咱们就是朋友了!”
沈念讨厌别人威胁他。
他想了想,心中喃喃道:解决一个疯子,只能用疯子的方式。
思索完毕。
沈念也站起身,面带笑容看向乔文道,喃喃道:“《大明律》有载,以手足殴人,成伤者、笞四十。”
“什么?”乔文道没有听清,探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