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织罗山南的小未庄占地不到半里方圆,共一主两副三座宅院,主宅在前,呈双星拱月之势,两边各有紫竹排开的长道连接,设亭台廊坊,建山水花石,叠砌端方而错落有致,又显得极其和谐,可见建造宅院与园林者胸中有丘壑,心底藏风雅。
而此时的小未庄外,齐整整的散落着百来号人,都着劲衣,个个煞气腾腾,手中虽无冷刀,却让人心畏胆寒。
不少来看热闹的人到此处看阵势,这些人并未说什么,就被吓退了一大半,只留了一些江湖门派和艺高胆大的江湖中人。
小未庄门前,也立着十数人,神情难堪,紧张的局势一触即发。
“敢问兄台,这都是些什么人?”孙太忠刚到,便问已到此处的一个青年。
青年打量了他一番,便说:“来看热闹的?今天的戏不是想看就看的,很快就要动手了。你不知道,他们都是那大渡水上的水匪,叫什么金桥帮,都是些末路豪强,这会子来恁多人,怕就是奔着杀人灭口来的。”
“那怎么不动手,听人说他们已经围困了半夜,这庄中有埋伏吗?”
“这你就不懂了。”靠在旁边树干上的中年男子道:“金桥帮向来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现在不杀人,那就说明他们的目的不是杀人。”
“所以他们在等什么?”孙太忠问道,仔细一看,此人竟是那日在汉源茶楼质问方清于明而后果断离开的人,背上仍背着黄布包裹的不知是何物的东西。
“阁下相貌不俗,敢问是哪一路的英雄?”孙太忠忙问道,两次见到这个人,而且都是在事关金桥帮的江湖纷乱中,他明白此人来头必然不小。
“多管闲事,若不想看下去,就赶紧滚,打听我做什么?”这男子神情立马不耐,呵斥道:“莫非是寻仇的?老子也从没见过你。”
“你……”孙太忠怒目相视,一旁的青年笑道:“都是看看热闹,我看这位兄台不过想多交些朋友,不必因一点小事生气,他们没打起来,你们反而刀剑相向吗?”
“怎么?虎威门就你一个人?”
“虎威门?”孙太忠再次看了看,那青年生得丰朗俊逸,神采非凡,只见他神情一愣,低头看了看胸前的针绣,旋即笑言:“阁下真是好眼力,在下虎威门冯青,家师姓李。”
“原来是“风火大圣”的弟子,年纪轻轻,内力如此精深,虎威门这些年,出了不少后起之秀啊。”
冯青微微施礼,不置可否的看了过去,那男子轻声道:“说起来我与你师父算是认得。”
不由得孙太忠叹了口气,心道:“出来江湖,果然还是要有里子,人家才会给面子。”
“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不敢称尊,某姓江,单名一个烈。”
这冯青也是见多识广,拱手行礼:“莫非是名震岭南的“狂雷刀”江大侠?”
“原来是一柄刀。”孙太忠虽对岭南江湖人士知之甚少,听到如此称呼,也明白对方是一个颇负盛名的刀客,背上的物事,必然是一柄绝世宝刀。
“正是,冯少侠,你单人至此,虎威门也是江南武林的大派,莫非只你一人前来?”
“这……”冯青略一踌躇,反问向孙太忠:“兄台,可通姓名?看你匆匆而来,又举止不凡,恐不是凑热闹来的吧,这里的事可知晓?”
对方是虎威门弟子,孙太忠想到韩谦川就在这个门派修行,当初与张自传本要去一趟的,这个门派是江湖中的名门,行事也正道,便一点不隐瞒:“他们都是金桥帮的水匪,而小未庄是那位甲子先生的私宅,头前听说樊甲子因未受邀金桥帮开宗立派大会,便自己网罗了一批人去闯那金桥帮的三关二十六舵,雅州府中有重兵把守他们不敢去,想必今日是寻仇来的。”
“哦,寻仇?”冯青有些不可置信道:“寻仇应该找樊甲子,难不成他在此处?”
而江烈眉头一皱,问道:“阁下是何门何派,未曾听说过大名,怎会如此清楚?”
“实不相瞒,家师乃峨眉山紫霄观紫霄道人,本随家师拜访师叔闲散道人,却听得师叔已经去往金桥帮,如此龙潭虎穴,商议之后便决定前往,路途上事出突变导致失散,孙某一人不知路途不敢擅动,听闻金桥帮贼匪来此,便匆忙赶来探听探听,想趁机去与师父汇合一处。”
“我亦是如此,师父和丁师伯带着一众师兄弟们可能已经到了断魂崖,看来我与孙兄可同行。”冯青朝着孙太忠拱手行礼:“不知意下如何?”
“求之不得。”孙太忠大喜,他遍寻满城没有叶行麦和鲁烟求的下落,便明白他们也先行一步了,再有人作伴同行最好不过,更何况是武艺高强的名门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