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一愣,显然没料到都这个时候了,沈姝华居然还想着拿诏令压他?
不过他转念一想,沈姝华一介女流,不懂这朝堂之上的复杂与凶险,又刚成婚不久,天真地以为仅凭自己王妃的身份,便能拦住自己吧。
“皇婶不必多虑,纵是有什么不对,也牵扯不到皇婶身上。”他放缓了语气,试图打消沈姝华的顾虑,她毕竟是镇国公府嫡长女,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想多生事端。
“太子殿下毋须多言,得诏令,自会奉命行事;若无诏令,便是擅闯王府。”
沈姝华面上依旧带笑,可话语掷地有声,不容置喙。
云川的确没有诏令,今日得了云翳不久于人世的消息,便迫不及待想将这罪名安到云翳的身上。
纵是他此番擅作主张,只要能拿到所谓的“证据”,给云翳定下罪名,也无力回天,父皇只会论功行赏,又有谁会在乎他打了一个空壳王爷的脸面呢。
至于沈姝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此刻又能奈他何?
“得罪了,给我搜!”
云川眼神一冷,一声令下,兵士们齐齐动作,朝王府的各个角落散去。
“太子!你可知你在做什么!这里是景王府,不是你可以作威作福的地方!你难不成要造反?!”
沈姝华柳眉竖起,目光犹如两把利刃,似要将这位太子殿下刺穿。
云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上前几步,用力捏起她的下巴,那地道大得让沈姝华不禁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别挣扎了皇婶,景王府很快便从这京中消失了,与其在乎这些,不如替自己想想退路。”
他的语气透出一丝胜券在握的张狂,他凑近沈姝华,呼出的气息令沈姝华感到不适。
“本王怎么不知,本王的景王府竟要消失?”
云川猛地将沈姝华放开,待看清来人后,面色一变,原本嚣张的神色里多了几分慌乱与难以置信。
只见云翳完好无损地站在不远处,身着一身月白色长袍,身姿虽略显单薄,却挺拔有力,那苍白的面容上,一双眼眸深邃无比,仿佛能将他看穿。
一旁的清风,正擒着云川安插在云翳身边的眼线,那眼线被牢牢制止,动弹不得,而清风另一只手中,还拿着云川欲栽赃于云翳的罪证。
“太子这是何意?”云翳微微眯起双眼,带着些许审视,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拈起那张写满罪证的书信,轻轻一甩,那页纸便如轻飘飘的落叶一般,不偏不倚地落在太子面前。
那书信在灯火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对云川这一场失败的阴谋的无声嘲讽。
云川身侧的手几乎握成了拳,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发出咯咯的声响。
正当沈姝华以为他要撕破脸面时,却只听云川轻轻一笑,显得格外突兀。
“都是误会一场,这书信怕不是哪个奸佞伪造出来,放到皇叔身边的吧,当真用心险恶。”
云川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了两步,一脚踩在书信上,碾了个粉碎。
“原来是误会,这便是太子口中那奸佞之人,太子可眼熟?”
云翳眼皮一抬,声音依旧不紧不慢。
清风会意,一脚将那眼线踢了出来。
那人脱离了桎梏,像一滩烂泥般摔倒在地,挣扎着向云川爬去,嘴里还不断呼喊着,“太子殿下!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