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冯修倒了一杯。
“整日安宁,安宁的,这十几年来,我带着两个孩子在将军府过得是什么日子。”
“沈菀那小贱蹄子回来后,处处与我作对,还害得我被老夫人责罚。若不是皇后娘娘之意,若不是为了两个孩子能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你以为我愿意在将军府。”
冯修见江氏这般委屈,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晚吟,你再给我一些时间。”
“皇后娘娘说了,只要沈家灭了,她愿意给我们好去处。”
江氏低垂着头,拂袖擦掉自己眼角的泪。
她伸手紧紧握住冯修的手,低声道:“我就是气不过,带着两个孩子受苦。”
“如今流匪之事,我已经让人传到沈菀那小贱蹄子的耳朵里了。”
“沈老夫人也知道流匪之事,今日祈完福后,你就安排人跟上。”
“那小贱蹄子处处与我作对,我本打算将沈知秋那瞎子嫁去叶家,也被她搅和了,我安排到沈知秋院子里的两个丫鬟也死了,她一回来。我的计划全毁了。”
江氏捏着茶杯,眼中尽是杀意。
“沈菀那小贱蹄子不能留了,让人将她掳走,卖去别国最低贱的窑子里,让沈家人再也找不到她。”
冯修伸手扶住江氏,小心翼翼将她护在怀里,低声说道:“晚吟辛苦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绝对不会给你留下祸患。”
二人在房间里情意浓浓,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房间外,西面窗户下蹲着一个黑色人影。
房间周围,也渐渐溢满了香油。
灵隐寺佛堂里,来上香的香客越来越多。
后院一间雅致的禅房内,却静得出奇。
谢宴舟端坐在蒲团上,静静阖上眼睛,手里还拿着一串佛珠拨弄着。
一身红色袈裟的义净方丈走到他身旁,躬身行礼:“阿弥陀佛,九王爷这是要解何惑?”
谢宴舟睁开眼睛,淡淡道:“缘。”
他将手中竹签递到义净方丈手里,说道:“还请方丈解签。”
义净方丈扫视一眼签上的内容,随即说道:“今生之缘,前世就已经命定了。”
“施主用命求缘,既是重头再来,要把握机会。”
“此缘虽好,却万般磨难曲折,她朝凤凰于飞,方可解难,额弥陀福。”
义净方丈说完,转身就离开了禅房。
谢宴舟拿着手中的签,晦暗不明的眸子里多了一丝凉意。
“此缘虽好,却万磨难。”
他的记忆,停留在一年前见到沈菀的第一面。
他以为,她能护她一世,却无意将她推下深渊。
如今一年了,他设计让她回了京都,虽与她时常见面,却终究怕像从前一样伤了她。
“九爷。”
门外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谢宴舟皱眉问道:“何事,进来说。”
“是,九爷。”
凌风从门外进来,见谢宴舟慵懒的坐在椅子上,随即说道:“果然如沈小姐猜的那样,镇国将军的夫人与驸马……有奸情”
谢宴舟轻掀眼皮,问道:“他们说了什么?”
凌风将自己听到的话一字不漏的说给了谢宴舟。
谢宴舟眸色暗淡,手也随之攥紧。
他勾唇:“等到时机成熟,按沈菀说的做。”
凌风点头,“是,九爷。”
凌风离开禅房后,御霄从外头进来,走到谢宴舟面前。
“爷,安宁长公主带着府中女眷已经到了灵隐寺,义净方丈会让她留下来,听些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