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掌柜命令伙计去里面取,说道,“他把他的剑当给了我,说有个贪嘴的小姑娘喜欢吃糖,他身上实在没有钱了,就把这把剑放在我这里抵一会儿,唉,难道就点糖,我就是白送他也行啊。”
怪不得,谢星玄身上为什么没有他的剑,他用血肉之躯为她抵挡了最后一击!
凌青心脏被攥紧,喘不过气来。
掌柜感慨中,想起了什么,“对了,最后一次谢道长来我这里买糖好像有点怪异。”
掌柜:“他突然问我说‘你知道北斗七星么?像勺子一样,最亮堂的挂在星空上,我见过它是什么样子。’我心想星星怎么能是什么勺子,还有个北斗的名字,一概不知,问道:‘谢道长,你能看得见了,恭喜恭喜啊’。”
掌柜:“后来他又和我说,“你见过猴子吗?毛茸茸的,会吹猴毛变成一把妖精的那种猴子。”要不是他说这些话太奇怪了,我也不会记得这么久。后面谢道长捧着糖塞进怀里,笑着走了。”
北斗七星。
指引迷途,照亮归途。
谢星玄,可你什么时候能够归来?
“来了来了!掌柜的说的太对了,够沉的,不敢一个人来,唉哟,我还多喊了个几个老伙计。”
那把裹了布的剑被几个伙计拿出来。
凌青手还在半空,一旁师朝江骤然拔剑半出鞘,剑身倒映出他那双无情无欲的眼眸,闪着令人胆寒的森然。
凌青缩回手:“师兄,你怎么?”
周遭人群轰然炸开,窃窃私语。
师朝江那抹孤白闪在天际上,凌青踌躇了一下,这个师兄到底是发现了什么事情?这么急匆匆不像他的风格,难道跟谢星玄什么有关系。
凌青递给掌柜一枚金子道:“掌柜的,还请拜托你一件事。”
“放心,谢道长每回游历回来都来这里买糖,他身边从来没有别的人,你是他第一个带来的朋友。”掌柜带着笑意,拿着那些纸钱香烛道:“既是谢道长的朋友,你就算不给钱,我也一定能够帮你做好。”
台阶前,凌青停步,看耀光轻轻折射台阶,波光粼粼。
似乎那少年就在眼前,他胸口揣着一包糖,当时揣着的到底是何种心绪呢?
一对夫妻挽手走了上来,凌青擦肩走下去,那伙计笑颜如花迎下来,手做喇叭状的喊:“初恋小甜铺勒,甜甜如初恋勒”
仙魔台,风大。
柏神正站在台中,瞳中翻腾着魔渊烬海的波涛。隔了几步,师朝江就在他身后,狂风摇晃着两个人的大袖,都端的上是神姿高彻。
凌青站在下面,心中道:“谢家村一事,师朝江要继续探查也无可厚非。首先谢家村的魔物,仙魔大战后,魔物都几乎消失殆尽了,哪里来的魔物还在仙门脚下聚集?”
凌青:“其次,他怀疑我,因为烧谢家村的火是圣火,众所周知,那是巫族的圣火,我是巫族最后的血脉。”
凌青:“最后,谢星玄的不合理之处,抛开绝对的男主光环,谢星玄无父无母没有后台,双眼天盲的谢星玄身上有一把带着仙气的剑就很不合理。”
这把剑谁给他的?
凌青又见令不瞻在仙魔台下站着。
令不瞻观台上良久,好似沉浸在思绪中,凌青过去打听一下,“青衣道君,柏神和掌门为什么要站在仙魔台上,难道是仙魔台上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令不瞻偏头见到是她,清透的眸子没有着落。
凌青端庄脸:“圣印并无异动,是以我才觉得奇怪。柏神难道也想学我祈祝巫神,请求上苍保佑吗?”
“圣女,是,是您来了?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没有看到你。”
令不瞻讶然后给她这个不问俗务的圣女解释,“仙魔台并无异样,柏神他只是经常来这里祭奠同族。”
凌青:“祭奠同族?”
令不瞻:“是啊,仙魔台的建成,正是原是卓月一族首领,也就是柏神率领全族上下,舍去生死,百年间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血才建成。起初是用来预警世人,减损伤亡,只可惜后来遇到魔族破坏,柏神以一己之力对抗,眼睁睁看到全族老少都死在仙魔台下,魔渊烬海之中。只唯有他一人生还。柏神,现在正是悼念他那死去的族人呢。”
仙魔台底下岂不是白骨累累?
凌青肃然生敬:“仙魔台,一百年的抗争,这真是一个伟大的思想,能够想到建造出庇荫后世的仙魔台,其舍生忘死之心也是令人敬佩。”
令不瞻微笑:“柏神功德无量,受人敬仰,就算后人到了阴世,也会对他的丰碑传唱万千,何能敢忘。”
仙魔台上两位上仙交谈,没有设置禁制。
声音随着风飘到耳边,柏神道:“没错,我的确去过谢家村,谢家村有一少年郎,天生道子,心性绝纯与你一般,我赠给他此剑用来降妖除魔,多加历练。日后仙门试炼也好拜入你门下。掌门,你的首席弟子,可是事关仙门的未来。”
原来如此!
原小说中谢星玄就是拜在上清仙君师朝江底下,修炼的无情道。
师朝江垂眸:“这把剑。”
柏神敛眉,口吻无欲无情:“这把剑名叫柔风,和当初赠给你的太和剑有异曲同工之处。既是你的首席弟子,日后也该是承袭你的无情道,只可惜那女魔头,一把圣火焚毁了谢家村。自古天才如繁星,在仙门中数不胜数,可他的资质,就这么流星一现,真太过令人惋惜。”
柏神:“你百年问道,心性超凡。他本或成为下一个你。”
凌青转过身去,摸了脸一把,头上却掉了一片梨花瓣,皎洁似星,“前途无限,明光璀璨的谢星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