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居内,沈书榕正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喝。
谢云兆拧着眉,她上个月也是这几天有喝药,问什么药也不说。
等喝过药,人都出去,谢云兆给她按肩膀:“娘子哪里不舒服?是每个月都会复吗?”
沈书榕放下漱口的茶盏,语气平淡的说道:“中了一种毒,每个月都需要服用解药来缓解,以免月圆之夜,化身为狼。”
谢云兆吓得蹲在她身前,仔细的瞧着她,满眼不可置信:“真的假的,娘子骗我的吧?”
沈书榕见他紧张,严肃认真没了,捂着脸低低笑出声。
谢云兆察觉到被骗,但也不敢放松,把人抱进怀里坐下,“我看娘子是江湖传闻听多了,到底喝的什么药,娘子快告诉我吧。”
沈书榕笑够了,抬头看他,玩心又起:“喝的是避子汤。”
谢云兆求知的讨好神色瞬间消失,变成小心翼翼的打量,避子汤?
心里产生一个很不好的猜想,榕榕不想怀他的孩子?
以前他没考虑过孩子,榕榕能愿意在他身边,他就很知足。
而且即便有孩子,他也不希望现在有,他们刚成婚,榕榕对他的感情还不多,有了孩子会分走她的心思。
可是
可是听到她不想要他的孩子,心里既难受又害怕。
谢云兆肉眼可见的低落垂头,一声哦轻轻溢出,便没了下文,仿佛在说今天吃了大米饭一般不在意。
也不问为什么,也不问她什么时候想要孩子,就低低的哦。
沈书榕亲亲他垂落的眼睫,人没动。
又亲亲他唇角,人还是不动。
沈书榕笑,都不反击了,不高兴了也不说,“怎么不说话,你在想什么?”
谢云兆收起思绪抬头:“想我哪里做的不好。”
“刚不还问喝什么药?”
谢云兆挤着笑摇摇头:“没事,我就是担心你的身体,没病就好。孩子要不要都无所谓,我们家又不靠我传宗接代,继承家业。”
沈书榕一掌拍他额头:“你傻啊,怎么能不要孩子?”
谢云兆又愣住,抓住她的手盯着人:“榕榕这话什么意思?”
“我们不要孩子,将来谁给我们养老。”
谢云兆依旧盯着她问,不是他想的那样对吗?“可是,你不是喝那个汤?”
沈书榕瞪他,不引他就不问,好像这辈子不生他都不会问一样。
前世鲁国公府第一个孩子是她生的,谢知南。
她用心培养,精心呵护,可换来的却是鄙夷和恨不得她早点死。
谢知南在宫中看到她,第一眼是震惊,第二眼就是她不检点,背叛他爹,怎么没死在那场大火里的滔天恨意。
后来谢云兆救她回国公府,他知道,却从未看望过她这个亲娘。
只要他提,谢云兆不会拒绝。
但她见过他,偶然间在院门外,他站在那里,个子同两年前高了很多,只一眼就跑走了。
可她在这一眼里,没看到一丝孺慕与思念,依旧是鄙夷,依旧是恨不得她去死。
沈书榕不信他没有想过,她为何会在宫里,为何大火没烧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