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贴身带着吗?”谢坠凌轻轻的道:“这东西很重要啊。”
“我就是觉得很高兴啊。”白采眼底的水光晃荡,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灼热烧着,“但是又总觉得还不够,谢坠凌,你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吗?”
谢坠凌稍稍俯身,将自己的额头紧贴着他的,彼此的体温与心跳好像也都紧密连接在了一起,这几个月他们都在这里,这样亲密无间不被人侵扰,每天都在拥抱亲吻彼此,却好像还觉得不够。
谢坠凌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了,因为他也是这样。
即便伤口已经愈合,可几年的分离依旧让他们感觉到在一起究竟有多么的不易,所以心里面总有一团火无法发泄出来,像是能够燎原的星星点点,却又时时刻刻准备着猝然烧得猛烈。
就这样无声地相拥着,终于白采汹涌的情绪好像好些了,轻轻地动了动,用自己的脸颊去蹭谢坠凌。
“谢坠凌。”他小小声吐息在谢坠凌耳边,“你知道不知道通常这种情况下,妖物会怎样做?”
“会咬吗?”谢坠凌的眸色微动。
他是想起来之前白采不会表达的时候,就总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宣泄情绪,那是一种浓烈得无法化开的喜欢,是妖物最原始最粗野的表达。
但现在白采与人类接触得多,被谢坠凌教会了到底什么是喜欢是爱,突然便没有了从前那样的急躁,他想,既然都把谢坠凌留在了这里,那或许也可以用他更熟悉的方式再次表达。
“不是。”白采的脸蛋靠得越来越近,睫毛扫到谢坠凌的,从这个角度几乎能看到对方眼底自己的倒影。
但是他实在是太认真太专注,让谢坠凌的心跳都漏掉半拍,竟都没有注意到他别的动作,好像所有的情绪都只被他此时的话语所牵引着。
“别的妖物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是我自己的话,我会想尽办法把我觉得最好的东西给你。”
才听到这里时,谢坠凌没由来呼吸灼热几分,在开口回答前却被白采抢了先,强行遏住他的话头,“……可是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好的,我身上最强大的就是这份力量,但是早就已经给你啦,而且大多数时候都是你给力量给我比较多。”
“所以我好好回想了下,看你喜欢什么,这也很为难,因为你好像只喜欢我,别的东西都不喜欢,那我还能够有什么最好的东西能给你呢?”
忽然间,谢坠凌觉得手腕有触感传来,是藤蔓不自觉轻轻缠绕上来。
谢坠凌原本以为,这只是白采情绪起伏太大没控制住本体而已,谁知当细细的藤蔓摩挲感越来越强烈,他低头去看,猛然瞳仁扩大。
在自己的无名指上,竟是被藤蔓尖尖的枝条绕出一个圈来。
当其他藤蔓缓慢地往回收,余下的便只有这个柔韧藤条组成的圈……更或者说是戒指。
“那就只有这个了。”白采浑身都紧绷着,完全没有他看起来的那么游刃有余,但是语气灼热又固执,仿佛必须要将自己真正的情绪传达给他,“他们都说,这是永恒的象征。”
“我会永远跟你在一起,谢坠凌。”
藤枝戒指
混沌地里的天气似乎比外面严寒些。
现在已经接近开春,却还有雪花从头顶飘落下来,谢坠凌跟白采窝在巢穴里面,安静地抱着彼此谁都没有说话。
白采的心脏咚咚打鼓,忍不住抬眼去看谢坠凌,却发现他只是把自己望着。
从刚刚自己送戒指开始,他好像就再也没有说过什么,谢坠凌的情绪一直都表达得不够多,但是白采觉得自己是能看出来的,只要盯着他的眼睛看。
就像是现在,他的眸色幽晦汹涌,又似夹着一丝星火……或许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坠凌?”白采小小声试探喊他,“你喜欢吗?”
他指的是那个藤条戒指,白采也不知道普通人手上带的那些亮晶晶的戒指到底哪里来的,是珠宝吗?巢穴里面倒是也有,但是他做不出那样精致漂亮的花纹来,好像只有人类才会去花很多时间去做那样细致耐心的活。
他只有操控藤蔓的时候才能精细到那种程度,所以最后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当然最重要的是,藤蔓会有自己的气味,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东西,他想要用着这种方式紧紧地套住谢坠凌,肯定会超级满足的。
所以即便谢坠凌没有回话,他也会努力追问,问到他真实感受为止。
“喜欢。”谢坠凌轻声道。
白采的眼睛猝然明亮起来,旋即却又突然被对方的掌心覆盖住。
谢坠凌的指腹,很轻地摩挲着他的皮肤,低声道:“其实只要是你给的东西,什么我都喜欢。”他喜欢的是白采本身。
白采的视野一片漆黑,只能听到他耳边的吐息,被灼得有些轻微发痒,下意识仰起脑袋,谁知道唇瓣却擦过谢坠凌的鼻尖,他们俩距离太近了,被彼此浓烈的气息包裹着,让他都有点失去了感知。
接着听到谢坠凌又道:“最喜欢的是……你说的永恒。”
这就是为什么谢坠凌迟迟没有与他说什么。
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在听到这两个字的刹那便脑子嗡鸣,耳膜震动着什么都捕捉不到,这些症状其实很久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从他跟白采在一起后,他还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轻微失控。
可白采给他的,远比他想象的多,明明这种话是应该自己问他的。妖物在感情上向来会迟钝很多,谢坠凌也做好了心准备,不论用任何手段都会迫使白采最后吐露出这两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