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一点。”陈鹤年谨慎地说:“既然是我师父许诺过的,做徒弟自然会代为履行,你要我做什么?”
“你不用慌张,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你能做得到。”赵奶奶说:“先在这里住着吧,时间到了,我会告诉你的,你们会安然起来。”
陈鹤年最烦打哑谜的人,但既然是他师父有过交情的人,他也不好甩脸色,只能先应和了。
“这里很安全,外人是很难进来的。”赵奶奶说,“你可以安心,不会有别人来打扰你。”
她似乎说完了,站起身,拿起了拐杖:“寨子里还有事需要我做,你们陪着翠翠,和她说说话,姐姐们,别惹麻烦,一切听她的就好。”
说完,赵奶奶就走了,她头也不回地出了房子。
赵翠翠送完奶奶,回头就笑了起来,问他们说:“外面的人都和你们一样俏么?”
姜皖率先答:“当然不,我们是个中翘楚。”
“好嘛好嘛,那外面的人也没啥子不同嘛。”赵翠翠灵巧地晃着手指,“你们吃完了去换身衣服吧,我可以带你们去寨子里逛。”
“小姐姐,小哥哥,你们跟我来。”
“我家的屋子可大嘞,你们三个人住在这里都没得问题。”
赵翠翠把他们领到住房门口,那是并列的两间房,这是吊脚楼,下头是扎堆的木头,连着河水。
赵翠翠推开门,让他们看了房间,一个房间里有两间床,床是竹床,有些硬,垫了一层薄薄的毯子,现在天气热了起来,这样的床可以纳凉。
叫他们先进房间里,赵翠翠很快又取了衣服来。
陈鹤年确实想换身衣服。
赵翠翠还给他们拿毛巾,打了水,叫他们擦擦身子。
陈鹤年和左贺进了屋,两人背对背先脱掉了衣服,隔着一扇竹子屏风,能听见拧毛巾的水声,陈鹤年擦干净身子,换着他们这里的衣服。
“你师父叫周羡之。”左贺突然开口,“哪个周羡之?”
陈鹤年回:“不关你的事。”
“好吧。”
沉寂了一会儿,又传来了左贺的声音,“我师父以前有个师弟,他名字也叫周羡之。”
陈鹤年不耐烦地啧了声,可左贺的嘴根本没停:
“师叔很早以前就离开戒律山了,师父再没有见过他,我只从师父口中听到过,很多次。”
陈鹤年系腰带的手一顿。
“我是想说。”左贺说,“你好像是我的师弟。”
“我是你的师兄。”
“胡讲。”陈鹤年大声说,“你叫我只能叫老板,懂不懂规矩?”
左贺不吭声了,能听见配饰在响。
陈鹤年被他那师兄弟的称谓搞得心情浮躁,一串银饰怎么也弄不上去,就差没气得摔在地上,他实在弄得烦了,转过身来,“这个往哪里戴的?”
左贺已经穿戴整齐了,他从对面走过来,接过陈鹤年手里的东西:“应该是腰上的。”
“我帮你系。”
左贺动作麻利,也不客套,直接一样接一样往陈鹤年身上装。
“喂。”陈鹤年没好气地说,“别给我套近乎。”
左贺点头,“我知道了。”
可他一点也不像知道了,左贺的眼睛里都莫名透出了一股长辈的关怀,这小犊子自己年纪不大,弄得别人身上长鸡皮疙瘩。
“滚。”陈鹤年冲他翻了一个白眼。
这里的人穿的真麻烦,身上戴那么多银器,也不嫌重得慌,陈鹤年那身衣服短了一点,肩膀上还有一条小银蛇的小装饰,下身是长摆,长摆下才是紧瘦的裤腿。
总算穿好了,陈鹤年和左贺就出了房间,赵翠翠和姜皖还在屋子里编头发,弄了半个时辰好了,赵翠翠又盯上了他们两个男人的。
左贺说他山门规矩不能批发,赵翠翠就只能盯上陈鹤年,期待地问:“我给你们再扎个头发,咋样?”
陈鹤年不给面子:“不怎么样。”
赵翠翠直接搬出她阿奶来:“阿奶都说了,你们要在这里住,要陪我玩的,现在就不乐意了嘛?”
她挑着眉,稚气未脱,像是那种经常和长辈告状的小娃娃。
见陈鹤年还是不为所动,她又放低了语气,求着说:“小哥哥,你来嘛。”
姜皖也附和说:“你就答应嘛,好哥哥。”
两人一会儿来软的一会儿又威胁,陈鹤年被两人架着坐下,赵翠翠神采奕奕地盯着他的头发看,拿着梳子上了手,陈鹤年的发质很细很软,和纱一样,她说:“阿奶说过,头发越长,活得也越长。”
“我师父也说过。”陈鹤年说:“但这句话是假的。”
“自己信就好了嘛。”赵翠翠问:“你师父是什么人呐?好看嘛?”
陈鹤年说:“丑。”
赵翠翠撇撇嘴:“那你一点也不知道尊敬老师,哪有徒弟这样说师父的?”
“对了,你们外面的学堂,是咋个样?老师会教书,都教的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