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这里,她对时间失去了概念,她不知道等了多久,她只知道从白天一直等到傍晚,那扇紧闭的门终於打开了。
她悬在半空的心终於落地。
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对她说:「手术已经结束,家属可以进去了。」
眼前黑白的世界终於有了色彩,姜筠急切地走进病房,温礼昂是醒着的,他靠在床背,脸色是病态的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看上去极其虚弱。
她打量他身上的伤口,关心道:「你现在觉得怎麽样?」
温礼昂摇头:「我没事。」
「那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些吃的。」
说完,姜筠就要起身。
「不用,我不饿,阿筠,你别走,我想看到你。」温礼昂拉住她的手,片刻後想到了什麽又松开,「还是你觉得恶心?」
姜筠疑惑,皱眉。
「什麽?」
「你下午说,连我出现在你面前,你都觉得恶心,这句话是真的吗?」
刚才手术昏迷的那几个小时,他大脑里萦绕的只有这句话。
他真的让她感到……恶心吗?她已经厌恶他到这种程度了吗?
话音落下,姜筠又陷入了沉默。
她大脑里一片空白,她不知道应该给出什麽样的答案。
温礼昂望向窗外的枯木,眼里的期待在慢慢褪去。
就算他此刻躺在病床上,她也不愿意说些软话哄他。哪怕是同情,她也吝啬於施舍给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感慨道:「这个冬天好漫长。」
漫长得好像永远都不会过去了。
「嗯,是吧。」姜筠含糊地应了声。
「阿筠,你知道吗,其实我很羡慕陈璡,在科德鲁的那个夜晚,我对他说,只要他和你分手,他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给他,公司丶房子丶股票,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我都可以放弃,你猜他是怎麽说的?」
回想起那天的情形,温礼昂笑得讽刺,眼睛望向面前雪白的墙壁,渐渐失去焦距。
「他没有一刻的犹豫就拒绝了我,他说,他什麽都不缺,我奋斗了那麽久丶我所珍视的引以为傲的一切在他眼里原来一文不值,连作为交易的条件都没有。
因为他出生在那样的家庭,他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什麽都有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无忧无虑的童年,所有人对他百依百顺,所有人都要看他眼色,他没为钱发过愁,他没有体会过被邻居亲朋冷嘲热讽的滋味,没有体会过寄居在他人屋檐下小心翼翼的生活,没有体会过连幸福的那一刻都感到战战兢兢的日子。
他已经拥有了那麽多,可我呢,阿筠,如果连你都不要我了,我真的已经一无所有了。」
夕阳消失在天边,走廊外的灯光亮起,姜筠摇头,纠正他的说法:「不是这样的。」
「温礼昂,你并不是一无所有,虽然你亲生父母没能陪你长大,可是从你来到家里的那天开始,爸妈就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他们关心你的程度和关心我是一样的,妈每次和邻居提起你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是那麽自豪,她说,你是我们家的骄傲,他们从来没把你当成是外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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