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模糊的、久远的记忆在此刻突然又清晰了起来。
叫她觉得既幸福又难过。
好在如今她有了裴知晏,可以在他怀里放肆地哭,不用再顾忌什么大家闺秀的行为举止。
裴知晏什么都没说,就这么陪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沈清玥的哭声,紫鸢进来倒茶时眼睛红红的,表情强忍着,却仍旧忍不住不停掉眼泪。
沈清玥招了招手叫她过来,裴知晏便起身,沈清玥跟紫鸢便相拥而泣。
裴知晏走了出去,带上门,将空间留给她们主仆二人。
好在沈清玥的院子里就有空余的房间,他正好可以拿来做书房。
斩断太子臂膀,又为国库找回了一百多万两银子,圣上虽然对他这趟差事十分满意,疑心却并未消除,否则不会让谢廷玉就藩。
他要在金陵多留些日子。
还有,若真到了那一日,沈清玥又该如何安置。
*
沈清玥跟紫鸢抱着哭了一阵儿,又说了许多话,方才排解了心中的烦闷之情。
金陵讲究午后祭祀,用过饭后,裴知晏便陪着沈清玥来到了沈老爷和沈夫人的坟头。
二人葬在一起,立了碑文,写了生平纪事。
墓碑旁还种了两排柏树,已经长得有沈清玥小腿那么粗,一看平日就被照料得很好。
山上有风,将尘土吹到脸上。
沈清玥命人摆好祭奠的东西,跪下含泪道:“爹,娘,女儿不孝,来看你们了。”
谈管家抹了把泪,再抬眼时,却一脸震惊。
裴知晏撩起衣摆,毫不犹豫地直直跪到了沈清玥旁边的泥地里。
这可是当朝首辅啊,神仙似的人物,就这么跪下了,叫人觉得怕泥土污了他的衣衫。
沈清玥显然也没料到,一时惊愕地看着他:“三哥,你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