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小白是猜到了汉源的想法,不能让桑婆婆知道他要进山寻找定风草,但她心里明白,为了小吠,汉源一定会去的,还有可能是也不让自己知道,他一个人悄悄进山去寻。
待桑婆婆前脚刚走,她就拉汉源过来在椅子上坐下,蹲在他面前,望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你要进山去寻找定风草,兑现对郎中的承诺,让小吠的娘亲快点好起来,是吗?”
“那是一定的,不能因为我不守信,小吠的娘亲一直得不到彻底的救治。”
“好,那咱们暂时就不再去王家,也暂时不要去想王家逼婚之事,可好?”
“那如果王盼盼追过来,我们该怎么办?”
“没关系,等她追过来,咱们好好跟她讲理,不是不想娶她,是不能娶她,她会明白的。”
“行,那我明天就进山去寻找定风草!”
“好,我和你一起进山去寻。”
汉源看了看小白,没有劝阻,因为他知道拦不住她,并且他确实需要她的帮助。
其实要寻那定风草不是小白说难,而是真的很难,不易得来。
数年前那场惨烈战争后,没能走出密林的重伤者没有过多久就渐渐逝去,至今还活着的,幻化为人形隐于大荒东西两域的都是轻伤者,能存活到今天大多依靠密林的药草续命,很多贵宝的药草生长周期很漫长,都是要历经数年方能长成,慢慢的,药草越来越稀少,抢争的人越来越多,只要人多就有危险。
“红灯笼”药草几乎绝迹,定风草因为其疗效神奇,也被大家当成了难得的神草,不管狐族还是人族,都想得到它,治病的治病,卖钱的卖钱,各得其所。
商议大致是有了结果,大家都放心踏实的睡了一觉。
不知不觉,月已西沉,几声鸡鸣狗吠之后,兰花镇又渐渐恢复了白天的生机。
小草屋里的清晨也显得格外的清新,汉源正提着水桶去往河边打水,小白正在空坝里生火准备做早饭。
小白的变化,汉源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自从小白与兰花树重逢,几次三番与之共舞后,她除了全身的伤病痊愈外,性格也大变,变得不再那么的不食人间烟火,平日里,和他吃一样煮熟的食物,和他穿一样的粗布衣服,和他按一定的时候休息,完全和常人无异,特别是对他的关心、体贴和照顾,看似与平常夫妻无异。
早饭是菜饼就鱼汤,菜饼是桑婆婆一早做好了送过来的,小鱼是小白昨天抓到的,桑婆婆送饼过来的时候,小白给了她好几条鱼,见两人客客气气的,有点见外不方便,汉源提议说,如今家里多了一个人,桑婆婆也是一个人,干脆以后就把两家之间的竹篱笆墙拆了,合并成一家算了,免得做一家饭,生两家火。
汉源坐在小草屋前的门坎上,小白坐在空坝椅子上,面对面的吃着,边吃边相互看着笑,看上去傻傻的。
本想是瞒着桑婆婆出门,可谁知,桑婆婆却早早就依靠在自家门坎等着两人出门呢,刚出门就被撞见,于是她叮嘱这两人,进山一定要小心,找得到就找,找不到就算了,回来再想其他办法。
其实小白和桑婆婆都知道,她俩个人中,谁出手都一定能找得到,不过会遇到什么危险,那谁也说不准。
密林里,整个显墨绿色,被一股难以名状的乌烟瘴气笼罩着,偶尔有一丝丝阳光穿过密集的树枝缝隙照进来的,也只是星星点点的,照到一半也就消散了,这种隐藏着的未知和神秘,让人有些许不安。
进山的路上,汉源总不由自的挡在了小白的前面,小白低笑不语,过不了多久,又悄悄的走到前面去拦在汉源的前面,这里是她的家,哪有在家里迷路和受伤害的道理,再说,她的伤已经全愈了,进入这深山密林,理应她走在前面才行。
刚进密林的时候,他们走的是那个熟悉的小道,两边踩过的草丛痕迹依稀可辨,连灌木丛下放过背篓的痕迹也还在。
小白侧目望向汉源,眉如远黛,双眼大而明亮,带着欲说还休的温柔,直戳灵魂,让人悸动不已,每每如此,汉源总是不能自拔,醉在其中,他轻轻将小白拥入怀中,下巴轻轻的蹭着她的头,喃喃的说道,“小白,你真好,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小白把头深深的埋入汉源的胸前,隔了好久才抬起头来,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盈盈的望着汉源,用双手环抱着汉源,并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一言抵万语,“对,我不会和你分开,我们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
想当初,和灵玉萌过永世之好永不分离是因为狐族的规矩,族人的需要,也是爹爹的安排,是她无法主宰的,后来因为那场可怕的战争而无法兑现承诺,不得不分离;和爹爹及族人的相依相伴永不分离,因为后来爹爹为了救她把她藏进山洞里,她再也未能见到爹爹和族人,不得不分离;和救命恩人的永不分离,是因为那远处传来的厮杀声后,她左等右盼,那个人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不得不分离,很多的不得已,最后都不得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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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永远两个字对她来说太过奢华,她觉得她不敢承诺,但又怕伤了汉源的心,喃喃的说道,“寻不到长久的相依,短暂的相伴也是好的。”,听得汉源心里沉沉的
是啊,她是狐仙,他是人,等他慢慢老去,她却容颜不改,依旧年轻,在她的生命长河中,汉源只能陪伴一程而已。
日子照旧过,兰花依旧香,只是这几日西山坡上兰花树那里,那个常常与之共舞的白衣少女好像没有出现过,不过一直以来,好像注意到这个情形的人本就不多,小白每次都是人少的时候去。
但王屠户家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了变化,门前肉铺的生意照常在做,汉源没有去,伙计们也还忙得过来,内院洒扫的事情,水儿找不到汉源,只是临时抓了小吠进去。
这不,一大清早的,水儿就从内院出来寻汉源,都第五天了,汉源连个影子都没有见着,因为这事,小姐都已经开始和老爷顶嘴了,怪那天爹爹把话说得太重太绝,吓着他了他才不敢再来的,王屠户和聂氏之间隔阂更深了,都几天了,王屠户怪聂氏还没有想出来让汉源能自愿娶王盼盼的主意。
水儿没有寻到汉源,只有把小吠带进了内院,王盼盼一见是小吠,把他骂了一通,还嫌这里的地没有打扫干净,那里的窗没有擦得干净。
东院的聂氏也几天没有出门来,只是听到王盼盼在骂小吠,生气的由头她也是知道的,因为汉源,老爷好几天没有理她了,也是因为汉源。
自从去了桑婆婆后,她很多的事都不是很顺利,老夫人的怀疑,老爷的怀恨,就连当铺老板王阳王老板好像也和她作对一样,本来就是她们灰狐族的族长,庇护族众是他的应尽之职,但自从战败,悄悄救下他儿子灵玉失了大部分修为后,族长的义务尽得就少了,任凭族众凋零,完全不管,就连与聂氏几乎相认,对她的态度与对其他人无异。
前不久,她以寻宝为由想要见他一面,他都避而不见,他家公子王昊更是养在院内鲜少露面,外人很少有见过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