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傩闻言笑了,“你以为我会怕他?”
上次的围剿也只是稍微有些出其不意,更有无下限术式突袭,才落了下风。
“不过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来了,就这么对我念念不忘?”神宫寺奏故意这么说,目光揶揄地打量起宿傩身上的痕迹。
宿傩长臂一伸便抓着神宫寺奏的后衣领把人从房间里提溜了出来,举到可以和自己平视的高度,果然被挑起了火气,“我还想问你呢,到底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要帮他挡下那一击,结果变成这副……蠢样!
夜斗艰难地爬了回来,看到这一幕忙出声道:“宿傩!你别动手!其实他是神宫寺的儿子!神宫寺不在这里!”
“……”宿傩和神宫寺奏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瞥向夜斗,似乎都十分默契地不打算接这个茬。
夜斗尴尬挠头,果然没人会相信吗?
“说起来,若是你日后有了孩子,估计也是这样一张蠢脸。”宿傩说出了这样意味不明的话。
神宫寺奏被提着后衣领,身体却由于衣服宽松慢慢向下滑去,宿傩见状鼻子里发出轻嗤,另一只手臂一伸,让他可以安稳地坐在小臂上。
“你想多了……”神宫寺奏这才有了回应。
他不会有后代,没有这方面的世俗欲望。
宿傩却因为这句话想了很多,禅院都是黑发,或许会和神宫寺奏有一个黑发的小孩,说不定没有几处像对方。
是这个意思吗?
一想到神宫寺奏会和某个不知名的女人拥有后代,宿傩刚平复的心再次掀起巨浪。
他不明白这个心情是由何引起,只下意识排斥这件事。
“神宫寺老师,你在我这里经历的那些事若是让那位知道了……”宿傩托着神宫寺奏的手收紧,让对方只能面对面靠在他上半身,低下头在对方耳边沉声道。
神宫寺奏的手贴在宿傩肌肉饱满结识的胸口,清晰地感受到说话时产生的共鸣感,连同耳朵都被这低低的声线震的发麻。
“……”那位?是哪位?
家主知道了一定会垂死梦中惊坐起,一下子蹦上天吧?
天元原本放弃他了,现在知道他还活得好好的,大概又会自我感动吧?
虽然不确定宿傩指的是哪个,但神宫寺奏现在并不怕对方威胁自己。
“你以为现在这样还能威胁到我吗?宿傩。”神宫寺奏将脸面向宿傩,掀起眼皮望着对方的面孔,哪怕还是孩童模样,也没有被宿傩的气势吞没。
宿傩眼底浮现晦暗的郁色,“既然如此……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一直在观察形势的夜斗听不清他们的悄悄话,满头雾水,却不能让神宫寺奏再被宿傩掳走,唤来了绯器想要阻止,就听神宫寺奏指着远处灯火密集的地方道:
“在这之前,我要你带我去那里看看。”
那里?
宿傩顺着手指着的方向看去,看到就是普通的夜市后平淡出声:“之前你还是废物雏鸟的时候,我经常带着你去这种地方逛。”只是那段时间的记忆全都没有了,包括最初那三年的记忆。
“怎么?突然对人类的日常活动有兴趣了?”
想来也是,神宫寺奏从出生起就一直待在凤栖之地那么小的偏远地方,没见过外面的纷乱世界会心生好奇也正常。
一想到这里,宿傩就又想找家主好好问候一番。
神宫寺奏也不说自己是不是感兴趣,对如临大敌的夜斗说道:“刀收起来吧,他伤不了我。”
“啊,哦……”夜斗见他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而宿傩也没有一言不合就会动手的举止,斟酌了几秒便收回了绯器。
隐匿了身影的绯对夜斗道:“你看,他根本不需要你关心,而且看起来和两面宿傩很亲近的样子。”
“……”夜斗假装没听到。
“哼,你现在恢复了人形就有恃无恐了吗?”宿傩瞥了眼再次得到神宫寺奏关注的夜斗,并不想之后的路上也有这个碍眼的人同行,径直从高处跳下,带着银发男孩消失在夜色之中。
神宫寺奏银发飘散,混着淡淡的冷香缠在宿傩颈侧,一落地就被后者拿了下来。
宿傩仍捏着这一绺银发,在神宫寺奏面前晃了晃,“你这个人真不安分。”
“……”神宫寺奏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转念一想自己这样指使他到处走确实挺惹人烦的,索性让宿傩更烦一点,“我现在的样子很容易被人认出来,你想个办法。”
“让他们看到神子被我这个诅咒师抱着不是更好?到时候场面一定很有意思。”宿傩故意说这样的话,眼睛一直盯着对方观察反应。
神宫寺奏没觉得反感,只若有所思地淡声道:“这样就看不到夜市了。”
人全都围上来还看什么?
“啧。”宿傩还企图看到他秀挺的眉皱起来的样子,哪知道这么无趣。
既然那么想看,那他就大发慈悲满足神子的心愿吧。
在无人的街角等待了片刻,得到宿傩传讯的里梅出现,带来两个面具和一套男孩穿的童水干。
神宫寺奏脱下象征着身份的红色华服,接过衣服刚要自己穿,就被宿傩几只手联合起来强行给换上,期间只简单地伸了伸手。
看着甚至帮自己好衣领和头发的宿傩,神宫寺奏莫名觉得是不是小孩的模样总能勾起他人想要照顾的欲望?
羂索是这样,现在就连两面宿傩也变成了这副可怕的样子。
“你忘了我以前是怎么对你的了吗?宿傩?”
宿傩闻言将白色的狐狸面具扣在神宫寺奏脸上,想到了什么似的扯了扯嘴角,“我当然记得……但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