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万不得已之时,阿蛮只能使出混招。
人被禁锢无法挣扎的时候,要攻击哪里最有可能让对方松手?
上三路和下三路。
上三路为头、喉、胸,下三路为腹、裆、腿。
以阿蛮的身手,本该是上三路为要。可他一个“普通妇人”,怎能使出精密的招数,无可奈何下,便只能走下三路了。
所以,殿内潜伏的暗卫就见到了瞠目结舌的一幕。
那位大王多次宽待的苏夫人,许是受袭,许是紧张,又或是极度癫狂之下,竟是险些袭击了龙根!
……嗯,幸亏大王机敏,这才避开了那险恶的一击。
当然,避开的同时,他自是松了手,得以让那苏夫人如一尾灵活的鱼儿钻入内殿。
阿蛮为何不往外跑?
他深知道这殿内并非无人,可“苏夫人”是不该知道这点的,然朝外而去又能有几分生路?
士兵陈列,威风赫赫。
他不退反进,在闯进内殿时,最先做的事情是夺走一灯盏,继而灵活地逃直窗前。紧随其后的是一道矫健的身影,如游龙般掠至跟前,几乎堵住阿蛮所有去路。
今夜大王召他侍寝,难道真是贪慕他的“美色”,强行施为?
阿蛮觉得不是。
少司君在乎的,或许是阿蛮身上奇怪的吸引。
正是这样的吸引,才叫楚王堂而皇之,于众目睽睽之下抢走妇人,丝毫不忌惮之后会有的恶名。
既非贪色,为何今夜非要侍寝?
定有别的原因。
尽管摸不透少司君的想法,阿蛮还是模模糊糊觉察到了危险。
他今日所行之事种种要真计较起来,根本走不出这个门。
可直到现在,阿蛮还好端端站在楚王的面前,就足够说明,他赌对了!
方才种种,楚王并不生气。
别说生气,在他眼底,正有怪异的兴味。仿若有火燃烧,幽暗而诡谲,正一错也不错地盯着阿蛮。
“夫人这断子绝孙腿未免毒辣。”少司君似笑非笑,只是眼底毫无笑意,“以灯盏为器,是想自裁?”
少司君觉得有趣。
若是阿蛮真能乖顺,听话,温柔地匍匐在他的脚下?
不,这不是他所想要的。
少司君此人,所欲、所贪、所喜者,从来都是那等暴烈之事。阿蛮越是反抗,越是挣扎,便越会引起他的欢愉。
……可情知如此,阿蛮难道能顺从?
他睫毛微颤,却是平静开口:“为求自保,何错之有?何罪之有?”
毕竟顺从,也是死。
“哈哈哈哈哈哈——”听完阿蛮的回答,少司君大笑出声,那肆意张狂的风流尽显其身,言辞间竟有欢悦:“夫人此前将自己说得那般谨慎微小,什么所言不妥不得不跪,呵,于这低眉顺眼的皮囊下,又藏着何等烈性?”
阿蛮神经微跳,不知为何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或许今日所为,会引起更大的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