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霄打头阵,在陈甜的反复提醒下,梁霄戴着俩鼻塞小心谨慎迈着寸步推开了肖金枝住过的那间屋子,还没走到厕所,就被一股气味熏了回来。
“不行不行,上头上头。”梁霄扶着墙,他不是装的,是真太臭了。
丁文嘉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就直接推门杀了进去,陈甜善后工作还是做得不错的,虽然被臭得两眼发昏,但临走前还是把马桶盖子闭上,排气扇打开了。
丁文嘉用马桶搋子掀开了马桶盖,看了一眼,昨天的晚饭都快吐了出来,她别过头,闭着眼,狠狠地摁了一下冲水的按钮,哗啦啦的水流一下涌进马桶里,可水位只升不降,水一冲,那堆污秽物都快溢出马桶了。
“算了算了,”梁霄忙把丁文嘉拉出来,“要不请人来弄吧。”
丁文嘉跑出门,大吸一口气:“请一次人八十,就这气味,我给人八百人家都未必愿意,自打你上次把猫砂倒马桶后,咱可都上了附近疏通管道的黑名单了。”
“那是商家的问题,谁让他说话不说完整,他只说说可以用马桶冲掉,我哪里知道是一坨一坨的冲啊,”梁霄忙用手掌给丁文嘉扇风通气,又问陈甜:“到底是啥东西堵了,你看清了吗?”
“好像是鱼鳞。”陈甜忙把房门重新关上,这才是趴在栏杆上大口吸气,“我就瞅了一眼,反正是一片一片的,暗红色的,还有很多发臭的肉一样的东西,烂泥巴似的。”陈甜不忍回想,她摸了摸胳膊上起的一层鸡皮疙瘩,摇头强调,“总之恶心恶心很恶心。”
梁霄还准备再问呢,金瑶突然开了门,看到这三个人四仰八叉地趴在栏杆上,各自狼狈。
金瑶偏头:“宋戈呢,我找他有事。”
丁文嘉稍缓过神:“他那小电动回来路上爆胎了,修车去了。”
“哦,”金瑶点点头,又耸了耸鼻子,问,“什么味道?”
丁文嘉不想麻烦金瑶,想挥手让她回去来着,陈甜倒是直接往金瑶对门指了一下:“肖金枝住过的屋,也不知道她在厕所里干了什么,臭气熏天的。”
金瑶看了一眼丁文嘉,又看了一眼梁霄,淡淡道了一句:“你们仨这是?”
这仨人的状态,明显是被臭气逼得无法呼吸,梁霄已经开始在微信群里询问还有谁愿意接where客栈通下水道的单,价格加倍。
微信群里有人回:“又是猫砂吗?”
不过还是有胆子大的说了句:“先拍个照呗,让我们看看梁老板这次又堵了啥。”
丁文嘉朝着金瑶摆手:“瑶瑶你先回去吧,等宋戈回来让他弄就行了。”
“我来吧。”金瑶轻轻阖上自己的房门,指了指陈甜手里的马桶疏通剂,“东西不都有嘛,是直接倒下去就行了?”
丁文嘉可不太好意思麻烦金瑶,可陈甜已经把东西递了过去,还点头:“嗯,分两次倒,一次半瓶,不够我还有一瓶。”
金瑶掂量着手里两瓶疏通剂,点点头:“好。”
金瑶进去不过五分钟,里头就传来了哗啦啦的冲水声。
梁霄听了,忍不住比了个大拇指:“金小姐可以啊,看着挺娇气的,这脏活累活做起来堪比第二个宋戈,咱们客栈有福了。”
丁文嘉听了,狠狠地用脚跟踩了一下梁霄:“想得美。”
梁霄的确没吃过什么苦,家里是在重庆开连锁餐饮的,打小就是保姆带司机接,这辈子梁霄干的最重的活,就是给丁文嘉做菜,可就算如此,也不能把脏乱差的事全盘算着丢给宋戈和金瑶啊,这思想可太危险了。
丁文嘉端着花露水站在门口等金瑶,只等着金瑶出来,给她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环绕式喷雾,又问她:“到底堵了什么呀?”
“没什么,”金瑶浅笑,她刚洗完手,指尖还带着水,她用纸巾慢慢地擦着,“一些杂物。”
丁文嘉还想和金瑶多聊一聊呢,这姐姐看弟妹是越看越喜欢,可金瑶似乎只关心宋戈,她朝着梁霄和陈甜点了点头,只说:“等宋戈回来,记得让他上来找我一趟。”
梁霄刚想揶揄几句,陈甜就笑着点了点头:“好的。”
梁霄双手一叉腰,看着陈甜:“甜,你这胳膊肘,拐得也挺快的。”
陈甜微微低头:“梁哥你一直塞着鼻塞,都没体会到那股臭味的真实攻击力,总之吧,我……觉得金小姐……挺好的。”
梁霄没好气,丁文嘉沦陷就算了,他的文嘉心思单纯,但凡是能打的丁文嘉都愿意和人聊两句,可陈甜一口一个宋老师地叫,怎么这么快也站到敌人的阵营了?
宋戈修完车回来已经快九点了,正是大大小小的炸串宵夜摊纷纷营业开场的黄金时间,说起肖金枝跑步,梁霄和宋戈其实也坚持一段时间的夜跑,每天五公里,一个月下来,各自胖了五斤,没办法,这回来的路上真是太危险了,逃得过烤鸡腿逃不过卤鸭脖。
宋戈晚上没吃饭,随手买了一点烤串,才走到客栈门口,就闻到一股臭气,对门大橡树的谢老板从自家门板里冒了个头对宋戈大喊:“宋老师,赶紧去看看,你们客栈的下水道是不是又炸了。”
梁霄听了,推开玻璃门就对着谢老板喊:“整条街我都熏了香水了,香奈儿五号,贼香,还臭呢?”
谢老板听了摇头:“难怪又臭又香的,更恶心了。”
宋戈推开玻璃门,又听到陈甜一边拖地一边出主意:“要不我们煮点螺蛳粉吧,以臭攻臭,刚好大家都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