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瑶突然退后了半步:“你想知道?”
“嗯。”
“不后悔?”金瑶故意?提高了一个音调,“不害怕?”
“怕什么?”
“行。”金瑶突然转身,反手就把从露台到?卧室的门给反锁了,还十分谨慎地拽了拽门把手,确认关?紧了,才回头?和宋戈再次确认,“宋戈,是你说你不害怕的。”
你把衣服穿上说话
等会,宋戈心?里慌了,这是要做什么?
金瑶突然解开吊带裙上?的绳带,自上?而?下地?开始松裙子,宋戈吓得扭头闭眼:“你你你把衣服穿上?说话。”
“你不?是要看吗?给你看就是了。”金瑶也不?是全脱了,她?里头还穿着一件细肩带的小背心?,这是当时丁文嘉带她?买衣服时大力推荐的,说最?适合咱们这种平胸女孩子了,又?舒服又?凉快。金瑶当场就往丁文嘉的胸口瞟,丁文嘉把冲锋衣拉链一拉,干咳了一声,偷声解释:“我这是假的,想着小金子要来,特意垫了海绵片。”
丁文嘉是个实在人,金瑶喜欢和她?相处,正是如此,金瑶才会冒险提醒宋戈带走丁文嘉,不?然,以丁文嘉为诱饵倒是能钓出几条大鱼。
金瑶已经长裙褪到了腰腹之际,抬头却看到宋戈的眼皮都快被他挤成包子褶了。
金瑶上?手就拽宋戈,和他解释:“我受伤了,最?近一个月都只能在苍山附近活动,离苍山太远了,我的伤口就不?容易好了。”金瑶此话一出,宋戈才半睁开眼。
金瑶指了指自己的腹部,那是一道像是闪电的伤疤,从她?的后背攀爬到前腹,在侧腰处分叉延伸,这应该是新伤,还没长出新肉,只有那一道道褚红色的血痕,按理来说,这么严重的伤口至少得去趟医院看看吧。
女孩子嘛,害怕留疤,还得忌口。
可金瑶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每天该吃吃该喝喝,也不?忌口,喝完奶茶吃烤串,好像吃得越多?就好得越快似的。
“被雷劈的。”金瑶只让宋戈看了一眼,又?把吊带重新扯了回去,重新瘫到沙发?上?,靠着沙发?背,手指朝天戳了一下,“被天雷劈的。”
这语气,好像还挺骄傲似的,金瑶又?说:“可不?是每个被天雷劈过的人,都能活下来的。”
宋戈听了,瘪嘴附和:“也不?是每个做了亏心?事的人,都能被劈得这么准。”
“我可没做过亏心?事。”金瑶知道宋戈是什么意思,人发?誓的时候总是喜欢四指朝天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如若有假,天打雷劈。
可真被雷劈一次,指不?定大家都不?敢发?誓了。
那种感觉难以形容,从内到外都像是被粉碎了似的,筋脉一寸一寸地?被震裂被撕扯被绞碎,如若不?是她?算准了时间一定要出来,金瑶也不?会干引天雷劈结界这种蠢事,可她?终究还是出来了,既然她?出来了,就没人能再把关回去。
“那如果我不?和我姐说呢。”宋戈是在试探,他心?底虽然对金瑶有怀疑,可暂时还是偏向金瑶的,毕竟离开云南这种事没什么害处,天下之大,就算是金瑶也无?法随时掌控他会带着丁文嘉去哪儿。
金瑶也不?生气,她?只笑:“你要真不?想带你姐走,也行。”
金瑶此番是退让了很多?步了,金瑶头一昂:“有我在,没人能伤得了她?,不?过,你得做好把这店重新装潢的准备了,我打起?架来,排场很大的。”
宋戈还想追问,手机响了,是梁霄的电话。
“宋老师,快下来,肖金枝……不?……不?见了。”
肖金枝是梁霄亲自拖到露台旧沙发?上?的,中途就一直没管她?,中间也就辛承来过,可辛承到露台找宋戈说话也就十分钟,连露台通往后院的拐角都没瞅一眼,应当是不?知道那儿的旧沙发?上?躺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
现在是正午,梁霄寻思着就算不?喜欢肖金枝,可人都成那样了,总得给人家一口水吧,可等他看的时候,那沙发?上?哪里还有肖金枝的影子,倒是只剩下一张硕大宽厚的蛇皮,估摸着得有两米长,一臂宽,干瘪瘪灰蒙蒙的,像是蜕下好久的蛇皮。
之前都说云南蛇多?,这客栈里之前的确也出现过蛇,可这么大的蛇皮,得是多?少年长成的大蟒精才能蜕下吧。
梁霄和宋戈站在沙发?旁边大眼瞪小眼,宋戈还没从楼上?的惊诧中完全回过神来,他脑子空空的,只能通过深呼吸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他扭头问梁霄:“突然就不?见了?那你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梁霄摇头。
“没其他人进来过吧。”
梁霄还是摇头。
“监控呢?”
梁霄手捂着额头:“这一块是监控死角,咱们把这么个东西藏在客栈里,我怎么好让人知道呢?”
宋戈肩上还贴着膏药呢,他动了动脖子,看了一眼这旧沙发?的四周,这角度十分巧妙,刚好是从露台通往后院的一个转角,过道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旧沙发?就摆在拐角处,被绿篱和头顶露台底板挡着,是个视觉盲区,从露台、从楼上甚至从后院都一眼望不?到这里来。
如果是从这儿带个人走,只要走大门,肯定要经过大堂,梁霄一直在大堂呢,那就是走别处了,宋戈看了一眼栅栏边上?那两米高的绿篱,种的是遮挡性能极好的大叶黄杨,用来和隔壁客栈的后院隔开,宋戈使劲扒拉了一下这绿篱,别说带个人走了,就算自己伸个脑袋进去都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