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让他大病了一场的电影里也是一样,电影里的男孩被怪物追逐着,他奋力地逃跑着,临沅初看不清他的脸,却能听到男孩剧烈的喘息声。
可即便是跑得再快也无济于事,跟在后面的怪物捉住男孩就像是捉住一只鸡崽子那样简单,它将他按倒在地上,固定住男孩的头,用指甲划开了他的喉咙。
鲜血喷溅出来的同时,男孩的身体开始不自觉地抽动起来。
临沅初看着男孩颤抖着的身体,耳边传来嘶嗬嘶嗬的声音。
那时候的他还太小,不明白那个声音究竟是什么。
但是现在他明白了。
那是气管被切开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临沅初觉得男孩身体里的血已经流干了,那个怪物才松开了男孩的头。
它转过头,对着临沅初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怪物说:“初初。”
临沅初呆了一下,才意识到这个电影里的怪物竟然在叫自己的名字。
怪物像是被临沅初的反应可爱到了,它低声笑了一下,又叫了声:“临沅初。”
它的声音听起来很苦恼:“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啊?”
想?想起什么?
他有忘了什么事情吗?
临沅初张了张嘴,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记忆中电影的血腥场面和面前的场景逐渐重合,它们堆叠在一起,刺激着临沅初纤细又敏感的神经,他觉得自己的眼前开始一阵阵的发黑,手也在微微的颤抖。
那只记忆中的怪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过屏幕,来到了临沅初的面前。
那是一张足够丑陋的脸,它没有眼睑,眼眶里凸起的两颗眼珠像是浑浊的死鱼眼。
怪物的皮肤是青灰色的,红色的血迹溅在它的脸上就像是被雨水冲刷过的锈斑,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临沅初想要闭上眼,可那只怪物却先一步用手捏住了他的脸。
捏住临沅初下巴的手就像是沼泽里的蟾蜍,上面分布着细密的凸起颗粒,接触到皮肤的感觉湿润粘腻,还散发着淡淡的水腥气。
“临沅初。”怪物咧着那张猩红的嘴:“看看我,你想起我是谁了吗?”
它用尖锐的指甲划过临沅初的脸颊,动作怜惜又暧昧。
在这一刻,临沅初觉得自己的大脑变成了一个黄油罐头,而怪物的指甲就是一把餐刀,它轻轻地撬开了这个密封着的罐头,露出里面湿润绵密的内馅。
就好像有什么被封存了很久的东西,马上就要从罐头里面满溢出来了。
临沅初突然觉得脑袋涨涨的发痛,他咬着嘴唇,发出一声破碎的低吟。
看着面前苍白又脆弱的漂亮脸蛋,怪物发出一声叹息。
“临沅初,你总让我心软。”怪物笑了一下,伸手遮住了小美人漂亮的双眼。
“你好好想想,你到底忘记了什么?”
岩致逸刚走出去没多久就和下山的林渊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