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炷香,楚悬仙君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以清山。
“臭小子,不抓你逃课,真以为我是傻子啊!你师兄师姐都跟我告几回状了,我还以为你能收敛着点。”温文尔雅的符修正欲教训弟子,却发现自己待弟子实在太过宽和,身上竟没有任何能用来责罚弟子的东西。
“师父今天要不算了吧,我明天自己去刑堂罚跪。”洛禺哭丧着脸求饶。
“现在知道怕疼了?”楚悬弟子大多没有仙门背景,都是贫苦的人间子弟,勤修对于他们而言,原本就比其他人更加重要,他有些恨铁不成钢,“谢师兄有没有鞭子接我抽这小兔崽子两鞭。”
“我是剑修,不用那么粗鲁的玩意儿。”谢珩蹙眉。
“那剑也行,就你架子最里面那柄软剑,你应该不常用吧,借我抽他两下长长教训。”
谢珩大抵是对这样对待他的宝贝剑的行为有些不满:“那柄,一百二十灵石。”
“那柄红的呢?颜色这么艳,不合你身份吧。”
谢珩把那柄剑抛给他:“三百灵石收的。”
“行行行,到时候送几个本座亲手画的符赔给你。”楚悬接过剑,让洛禺把手伸出来,用剑柄毫不留情的狠狠抽了他十下。
“还逃课吗?”
洛禺疼得嗷嗷直叫:“师父轻点,唔,我再也不逃课了。我回去抄十遍符画大全,师父我错了师父。”
洛禺边发誓自己洗心革面再也不逃课,边被楚悬拉着离开了。
谢珩摸着小白的头,柔声哄道:“小白还不开心吗,刚刚那个人故意气小白,他坏,他师父罚他了。小白不难受了好不好。”
又不是不要你了师尊只是要你回自己的……
“怎么了,是不是刚刚在帝君那里,洛禺又说什么惹你不开心了?”回到以清山,谢珩看着闷闷不乐的小白柔声哄道。
“没有,不是他。”小白闷闷地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那是谁惹我们小白不开心了。小白现在是人了,要学会说话了,受了什么委屈要直接和为师说出来,不说出来师父怎么知道你受了什么委屈呀。”谢珩用指尖轻轻地擦了擦她的眼角。
“师尊,”师月白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眼中似乎还有些泪光在闪烁,“师尊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啊。”谢珩没想到问题出在了自己的身上,有些摸不着头脑。
刚化形的白狮并不习惯用语言来表达自己,嘴唇动了动,似乎在努力寻找合适的词语,最终却急得先把自己哭了出来。
“是不是回来的路上师父没有牵着你,所以不开心了?”谢珩养了她十余年,勉强猜出了一个所以然来。
少女红着眼睛点了点头,眼角的泪水因为这个动作而滑落下来。
对一个女孩进行性别差异教育对于谢珩来说难度还是有些高了,他措辞再三,终于开了口:“小白如今的样子是个女孩子,师父是个男人。牵手拥抱这样的事,小白只能和你喜欢的异性做。师父不能亲你抱你,若是有别的男人要这样对你,你也是不能答应的,知道吗?”
“咬他。”小白声音闷闷的,龇了龇牙。
“对,咱们就咬他。”谢珩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
“但是小白喜欢师尊,想要和师尊亲近。”她的眼神忽闪忽闪地看着谢珩,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诚恳。
“师父刚刚说的喜欢不是这种喜欢,”谢珩耐心的解释,“小白现在还不懂,以后你慢慢就懂了。”
小白闷声不响地现出白狮原型,亲昵地往谢珩身上蹭了蹭,尾巴欢快地左右摆动着。谢珩失笑,无奈地搂住了大狮子。
小白见师尊又愿意与自己亲近了,破涕为笑,开始试探地去舔谢珩的手背。她模模糊糊地得出了要领,变成狮子,师尊就愿意抱她;变成人的时候,师尊就不抱她。
师尊或许更喜欢她做狮子的样子。
也是,虽然不像小时候那样可爱了,但是大狮子威风凛凛,毛皮油光蹭亮,想来是要比做光秃秃的人类好看上许多的。
不过师尊也是光秃秃的人类,但是师尊很好看,她想。
晚上,小白照例想去谢珩的房间找谢珩给自己搭的小窝。谢珩还把她当猫养的时候,是允许她上床的,但是后面她越长越大,每次往床上爬,床板都会发出不堪重负地哀鸣,她也便不好意思爬上去一个人占据大半张床了。
于是谢珩就在自己的床边给她搭了个“小”窝,粉色的软垫,紫色的毯子,实在是非常符合修真界对于剑修死亡审美的刻板印象。
小白非常喜欢这个小窝,虽然用粉色的软垫紫色的毯子睡觉对于狮子万兽之王的威严似乎是一大挑战,但是从小就在谢珩溺爱下长大的小白完全没有这种认知。
小白钻进自己的小窝里,师尊却迟迟没有回来。她有些担心,从小窝里钻出来,出门去找谢珩。
她长大之后,以清山的房门都刻意地加宽了,为的就是方便她出入。
“小白,正找你呢,”谢珩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走吧,师尊带你去看个地方。”
小白迷惑地看着他,但乖乖地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走出了房间。一路上,她的眼神时不时地落在谢珩身上,像是在猜测他要做什么。
谢珩放慢脚步,等小白跟上来后,轻声问道:“小白,师尊以前有没有跟你说过,狮子长大了就要有自己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