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网上买了保湿霜,地址填的出租房那边,快递到的那天正好周五。
自从十二班那谁被周其律收拾之后,就没人在垃圾站瞎捣乱。左子云依旧看不惯他,却不会像之前那样特意来招惹,每次碰面都白眼翻上天。
值完垃圾站的日,陶汀然搭公交车回茂林路小区。周其律今天没和他一起,有事先走了,他没问什么事,杜彬也不知道。
放学高峰期过去公交车便没那么人山人海,脚踩脚背。陶汀然站了六个站,拿了快递回去时,却发现家里大门敞着点缝,没闭紧。
“你他妈东西怎么这么多?你是要把学校搬回来还是怎么着。”屋里有人在说话。
陶汀然敞开门,客厅几个坐、站姿不一的男的齐齐转头看来。
沙发打电话那个大嗓门是个三角眼,旁边俩抽烟的,一个耳朵戴四个耳钉,另一个不动耳朵,改在嘴唇上套个铁圈。
只有站着叉腰站在一大堆纸箱子面前那个看着像个正经人。
“你们谁?”陶汀然没往里走,站门口冷冷问道。
三角眼接着电话,抖抖烟灰:“先不说了,你们家租客回来了,有事儿群里说。”
客厅几人都在打量陶汀然,耳钉往后靠在沙发上,吊儿郎当地朝他吹了个口哨,“弟弟放学啦?”
陶汀然神色冷漠,没一句废话,退出室内并拿出手机拨号。
“我操,他不会在报警吧?”三角眼挂了电话给了耳钉一肘子,“吹你妈的口哨,流氓吗?”
几个一听报警,立马坐不住,欲要出去找陶汀然。
“你们待着,我去看看。”正经人无语看他们一眼,凶神恶煞的像是去摔人手机的。
“那行。”三角眼坐回去了。
陶汀然在走廊给房东打电话,得知这些人是她儿子的朋友。
“实在不好意思啊小陶,我忘记给你吱会一声了。”房东阿姨抱歉道,“我儿子从学校寄回些东西,拜托他们去取的,收拾好就会走。真是打扰你休息了,不好意思。”
房东阿姨人很好,现在又一口一个抱歉,陶汀然感到一阵疲惫和无奈,“嗯”了声,挂断电话。
转身回去,发现全屋唯一看着顺眼一点的人正站门口看着他。
“有事儿?”眉骨压低些许,陶汀然烦别人这样看他。
“没有,刚看你在接电话就没打扰。”正经人穿着牛仔服和黑色牛仔裤,看着像是大二生。
他走近些,一双眼睛专注的看着陶汀然,笑着说:“我叫龚凯,和屋里几个都是来帮朋友搬东西的。”
对方靠近的瞬间,陶汀然眉心那道痕迹更深。他厌恶地瞥人一眼,进了屋。
屋里耳钉、唇钉、眼盯收拾东西往杂物间放,看着臭脸高中生目不斜视地从客厅经过,他们的“谈判师”跟在人后面。
“看来没报警。”耳钉说。
杂物间在厨房里面,唇钉放下一个超重纸箱出来,撑着厨房门缓气,“龚凯是不是躲活呢?跟人干嘛呢?”
三人行,必有眼睛尖。
三角眼猥琐地笑了声,低声说:“他看上人家了,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