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本来想给萧灼惨痛的教训,到头来这那个疯子弄的血淋淋的,还被中下巫云蛊,也被下了销魂散,那些禁军也被逮了个正着,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看着武相府里的一切,苏煦越看越觉得不顺眼,气鼓鼓的大喊:“萧灼你给我等着,此仇不报,你就去死。”此仇报了,你也得死。
找了几个江湖郎中,也没瞧出什么端倪,苏煦只好将这事先放下,但销魂散是真的,明早之前,他是不能出府了。
同样的,萧灼也不能。
“少主,你怎么能用销魂散呢?”萧赴担忧道:“这样损不了敌人多少,您的身子可先吃不消啊!”
“无妨,”萧灼安慰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能控制住的。”
“可这巫云蛊不能再耽搁了,若是……”萧赴不敢说下去,也不敢想下去,萧灼接话道:“否则,我就会没命,对吗?”
“少主!”萧赴握着萧灼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哥哥,你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不希望你有事。”
“会没事的。”萧灼柔弱的说,说完,接着轻咳了几声。
“哥哥,”萧赴就快哭出声来,萧灼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失去亲人的痛苦萧赴再也不想经历一次,“你答应我,好好活着,不要死,好不好?”
“好,哥哥答应你,一定会好好活着的。”见萧赴如今的样子,萧灼也很是心疼,他说自己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那他又何尝不是自己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呢?
“哥哥,我还有一个问题,苏煦真的也中了巫云蛊吗?”萧赴试探的问道。
萧灼和苏煦打起来的时候,萧赴一直躲在暗处观察,他既紧张哥哥,又紧张恩人,满心想着若他们不是敌人该有多好,可惜他们之间的仇如同不可逾越的鸿沟,怎么也无法填补。
作为中间人,萧赴也很难办,他两不相欠,就只能袖手旁观,可这两个人都是斗起来不要命的主,可能一不留神,就会死掉,萧赴只能慢慢的试探:“还是说,哥哥只是吓吓他?”
“巫云蛊可同生死,我既然想要他死我活,就断然不会给他下巫云蛊,自然是唬他的。”萧灼坏笑,一瞬间又像是意识到什么,问道:“你为何突然欢心起苏煦来?”
“没有啊!”萧赴咽了口气,略显心虚的回复:“我只是关心哥哥体内的巫云蛊。”
“巫云蛊。”萧灼语重心长的说,他仰头用双眼扒开黑暗中,找寻到了闪亮的星星,“当真无解吗?”
“不会的,”萧赴连忙摇头:“一定可以解开的,哥哥一定会平安无事,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萧灼惋惜的看着萧赴:“这是我对你唯一的期望。”
“哥哥……”萧赴哽咽道:“我们都会长命百岁的,都会的。”
说着,萧赴就跪下来抱住了萧灼,萧灼将他扶起来,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安抚了好一阵子,萧赴的心情才恢复平静。
“你先去忙吧!”萧灼不忍心萧赴在此,他怕自己会狠不下心来,“我不会有事的。”
“谨遵少主吩咐。”萧赴立马换了一副面孔,明明是一个人,明明面孔也没有变,可就是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做哥哥弟弟的时候,萧赴是一个模样,可萧赴做暗影煞副煞主的时候,又是另一番模样。
把弟弟送走后,萧灼仔细的想了想,他现在处于进退维谷的境地,皇帝忌惮他,武相千方百计想弄死他,还有底下一堆想取而代之各个心怀鬼胎的大臣。
下一步棋,该如何走?
文武百官他不想管,想管的只有一人。
是直接杀了苏煦一了百了呢,还是先让他身败名裂呢?
答案显然是后者。
“苏煦,你我的恩怨早晚有一天要了结,可我总得找个机会让你遗臭万年,受后世唾骂,我才能心安啊!”萧灼静静的凝望着,不知看向何方,眼中的未知与凶险正在激烈的交战,萧灼不得已闭上眼。
闭上眼后,心绪平稳了不少,这时萧灼又想,图个心安是为了什么呢,为了心安理得的离开人世吗?
他笑着睁开眼,眸中无波,如一潭死水:“我已时日无多了。”
“时日无多”这四个字,已经在萧灼的嘴里和心里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说出来的时候,还少不了“悲”。
悲伤,悲痛,悲凉。
心底所有的“悲”都不是为自己而生的,只是为了填补难以割舍的空缺,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活力。
一阵矛盾过后,萧灼眼神中划过一丝狠厉,“本相做事,向来不计后果,苏煦,你是知道的,为了能让你身败名裂,本相可是在所不惜,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啊!”
“哈哈哈……”
萧灼的笑声伴随着风声略过,传递到癫狂如痴的院子里,拂过风情万种,醉梦笙歌。
可你知道吗?
哪怕是搭上我自己。
玉石俱焚也不过是最坏的结果,仅仅是同归于尽而已。
生不怕,死不忧,有一句话叫做“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有逃不开的宿命纠葛,有躲不掉的尔虞我诈,那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萧灼依旧在屋外,接受着日光的洗礼,浴华而动,伺机反扑。
屋外日头很足,如烈火般灼烧着他的衣袍,烙入血肉。
“我不过只是想晒个太阳而已,这样一点小小的愿望……”萧灼双手挡在眼前,“罢了,就这样吧!”
说完,他便回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