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的公子哥没有一人认识墨同诡,不过见对方这么自然的和李之言打招唿,身上穿着也不像是普通人,问道:“这人你认识?”
“李小少爷应该不会贵人多吧,我还有事情想与你说。”墨同诡道。
李之言虽然很是憷墨雷云那张脸,但实在是被恶鬼搞得心惊胆战心力交瘁,还是对着身后的一群公子哥道:“我就留在这里听听曲,我就不跟你同行了。”
一个比较面善年少些的公子,看着李之言越发惨白的脸色,看起来真的像是能随时闭过气似的,有些担忧道:“你要不要先回去请个大夫看看。”
李之言摆摆手,道:“不用了,你们玩你们的,不用管我。”
一群公子哥见李之言态度坚决,也都不再说什么,便都离开了。
李之言挑了一个离墨雷云最远的位置坐着,小心翼翼的坐下,生怕牵动了身上的伤口,有气无力的道:“你有什么事?”
虽然活人经常接触鬼气,会逐渐失去本身的阳气,损耗些寿命。但就算是他让李之言天天做噩梦,也不会将人搞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明明上次见李之言还是很正常的,饶是罪魁祸首的墨同诡,也不禁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你兄长不是说你没有被恶鬼伤到吗?怎么现在一副被恶鬼吸食了阳气的模样?”
李之言抬手动作太大,不小心牵动手臂上的伤,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道:“什么啊!我这是被人给害得,被人打的。”
墨同诡感觉这其中有猫腻,看到李之言衣服底下露出的青紫伤痕,打得还不清。李之言向来都是横行霸道,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哪有人敢打他的份,只觉得对方身份和他们之间发生的纠葛应该不简单,道:“还有人敢打你?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李之言心里憋着一股子气在,只等这茬恶鬼的事情过去,他肯定要户部侍郎那老家伙好看,居然敢李盛武告他的状。不过,这事说出去实在是丢脸,李之言实在是开不了口,就扯开了话题道:“我这两天天天做噩梦,梦到恶鬼对我追魂夺命,弄得我都不敢睡觉。墨大师,这可怎么办?”
墨同诡笑笑,不急不缓的喝了口茶,并不急着答应。他算是看透了侯府的这两位少爷,是从心底里看不起,他这种没有背景没有根基的普通人。有求于人的时候就满嘴承诺,可要是真真帮他们办成了事之后,就又是另外一种态度了。
“李小少爷,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你能够将决寒石拿来,我便能解决恶鬼。那时困扰你的噩梦,也自然会烟消云散。”墨同诡脸上表情虽然在笑,眼眸里面却尽是冷意。
李之言不耐烦的道:“这东西我哥不是答应给你了吗?我们偌大一个侯府,还会欺你一个人不成?本少爷就问你有没有办法解决?”
墨同诡笑道:“李小少爷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担心我弟弟的嘛,他身上的怪症已经不能再拖了,还请李小少爷体谅一下我这个做哥哥的苦心。还有那恶鬼时间久了,必成大患,到时候我也不一定能够救得了李小少爷你了。”
“毕竟被恶鬼盯上的是你,不是你大哥李将军,生命宝贵,你的时间不多了。丢去性命的只会是你,不会是你大哥。”
李之言摸上手臂上的伤痕,眼眸暗了暗,却还是冷声道:“不会的,我娘最疼我了,她不会不管我的。”
墨同诡道:“可侯府现在不是候夫人做主吗?听我一句劝,你为了活命,我为了阿云,我们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大哥,也许并非真心想要救你。”
这次李之言眼里有明显的慌乱,但还是横着脖子,道:“你少胡说八道。”
“不相信啊,前不久李将军刚救下昭阳公主。昭阳公主可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公主,凭借着这份功劳,去讨一块决寒石不过就是轻而易举。可我却觉得李将军似乎并无此意,一块小小的决寒石抵不上救公主这大的恩情。”墨同诡说完,继续喝着清茶。
昭阳公主遇刺的事情,现在闹得整个皇城动荡不安,人人自危。而昭阳公主本人凭借着黄喻,将好几个得罪了她的大臣,给强行按了一个同伙的罪名,全给下了大狱。
李之言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从旁人哪里听到了一些。
李盛武能够为了一个区区的户部侍郎就不顾他的颜面,将他打成这样,刚刚还被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暗暗嘲讽。
真的想要救自己吗?从小李盛武就看不起他,觉得他不学无术,丢了侯府的脸面。
李之言冷着脸站了起来,盯着墨同诡道:“我回家就将那决寒石要来,到时候如果你没有真本事除了那恶鬼。本少爷一定会让你们两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放完狠话,李之言就愤然离开了。
墨同诡看着李之言的背影,李之言这个人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可其实是最怕死的。毕竟,他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想抓住,死亡于他而言是种未知的恐惧,死了岂不是要一无所有。
而且他倒不怕李之言回家去闹。只有,他闹得越凶,李盛武才能感觉到压力,尽早将决寒石送来。
第一次看戏的墨雷云,简直是入了迷着了魔,茶饭也不思。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对面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又什么时候走的。
而且,在这看了一上午的戏,就光吃瓜子花生和点心,居然一回都没有喊肚子饿,对于墨雷云的饭量来说,这简直是个奇迹。
但墨同诡还是怕他光顾着看戏给自己饿坏了,道:“阿云,你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