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回答,司霖终于得以喘息。
谁料下一秒撒琉喀的声音再度出现。
——与先前不同,少年此刻的声线仿若一尾阴湿蜿蜒的小蛇。
如有实质地滑过司霖的耳廓,企图钻进更深处。
“那烦请表哥同我解释解释,
再续前缘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不是,那只黑豹子说什么撒琉喀就信了?
司霖微微惊讶,内心感受到某种冲击。
现如今他被撒琉喀圈在臂中的明明是肩膀,却觉得胸口发闷,一时间整个人变得不知所措,又急又慌。
连司霖自己也数不清是第几次了,因为对方冷不丁的一问,整个人入坠深渊,再次出现那种被冷血动物凝视的,身为猎物的恐惧感。
但这次,他不明白。
明明早说了和那头黑豹“第一次见面”撒琉喀为什么还是没有松开加在自己身上的桎梏?
想到这里,人鱼阖了阖眼,心里微微发苦。
——似乎每一次出事,撒琉喀的眉眼也总是更先一步染上狠戾,突然变作另一副陌生面孔。
然后,那个被夹枪带棒、各种冷言相逼、拿捏话题的人都会变成自己。
“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
这边人鱼心中各种情绪复杂交织,撒琉喀一直凝视对方的表情,眼皮都未曾眨过。
少年并非真的不信任司霖,只是看着这人肉眼可见地因为自己紧张或激动,仿若受惊小鹿一般湿漉漉的眼神,却又满心满眼装的全部是自己他那些阴冷、恶劣的本能再度遏制不住地展露出来。
犹如某种不可言说的戒断反应。
撒琉喀迫不及待地想看怀中之人一时语塞,更想看他冷汗涔涔,想看他因为紧张和不安在自己臂膀中泫然若泣,直至彻底失控。
就在撒琉喀期待值达到顶峰的时候,转眼一看,司霖脸色由晴转阴。
人鱼扭过头,主动仰脸与他凑近。
司霖一副不怕事大的样子,竭力稳住声线。
“没错,”他的嘴唇艰难地抽动一下,主动与撒琉喀对视:“我和那头豹子一早就认识。”
撒琉喀眉头紧蹙,沉脸盯着他瞧:“表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司霖把视线抬得更高:“当然知道。”
心里那口闷气憋久了,脾气再好的人也想要反击。
于是,司霖不管不顾少年吃人一样的脸色,难得硬气:“不仅认识,它之所以会说人话还都是我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