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药方中几味药材极难寻得,她便与自己的师弟彭鄂将药方改良,换成了几味价格低廉,又有同样疗效的药材放在吴氏的药房售卖,还以滋补养身汤的名字,当做是普通养生汤卖。
“此前东家便已知道此事,便吩咐草民在药房出售此药,每副只卖三十文,城中大部分百姓都已买过。正是因为如此,阳川城中的腐疫才没有扩散!”彭鄂跪在地上,“还请世子大人不要错怪草民和东家!”
听闻这话,陈月升面色稍霁。不知怎么的,听到云老板做了好事,他心里竟松了一口气。
“但你们东家知情不报,可是大罪!”陈月升故意吓唬他们,见吴辛夷表情惊慌,问她,“吴当家,你与云老板,有什么关系?”
吴辛夷到底是一家家主,并没有像彭鄂一样战战兢兢的,不慌不忙道:“实不相瞒,并非老身故意攀亲。云老板与阳川郡主都是老身后辈,云老板与郡主接见游商后发觉到可能有腐疫传播,便托老身拟了药方。郡主待阳川百姓爱如亲子,请大人如实上报郡主功绩。”
她是萧锦屏的长辈?陈月升一愣,赶忙将吴辛夷扶起来:“原来是萧阿姊的长辈,失礼了。既然事情明了,我让他们将二位送回府上。之后若有问题,我再着人去请您们。”
吴辛夷淡淡掸了掸裙摆的灰,举止又令陈月升想起那个人,裴宥山。
记得淮疆提过,裴宥山的母亲也是一个不苟言笑,清冷飘逸的标致人。他叫住吴辛夷:“请问姆姆家中,可有静氏的后辈?”
吴辛夷不解他怎么问这个,但还是回答了:“的确有。”
(54)见面
将吴辛夷和彭鄂送回去,陈月升离开驿馆,阳川知府等在外面。陈月升脸上表情似是带着寒气,把阳川知府唬住了:“好好的殿下怎么动怒了?”
“不干你们的事。”陈月升说,“派人去把吴氏商行的云老板抓来,快去。”
阳川知府一怔,不敢耽搁,赶快叫人去抓人了。也不知道云老板犯了什么大罪,让礼亲王世子怒气冲冲地要抓他。
很快,他派去的人回来了:“禀殿下,禀大人,云老板不在府里。下人说他在郡主府。”
郡主府?
不过几个时辰,怎么又去了郡主府?郡主府在阳川城西,除非是云老板离开书院后没有回府,直接去了萧锦屏那。
他深吸一口气:“散了吧。备车,我要去郡主府。”
郡主府临近城郊,规格甚至堪比王府。陈月升亮明身份,本来害怕下人会阻止他进入,没想到郡主府的管家笑着将他领了进去。
阳川气候温暖,三月的河水早已化冻,郡主府中又净是水榭置景,琼楼金阙立于湖上,柳荫遮蔽,白玉长阶与栏杆玉柱上皆铺了锦缎长毯,朱甍碧瓦,金碧细刻。
“郡主府皆有萧老王爷出资,为我们郡主修葺,是上奏过陛下的。”管家微笑着说,怕陈月升向陛下检举郡主府的富丽。
“我知道。”陈月升说着,眼神落在一处,“那里亮着灯,是什么地方?”
“那边是桂香斋,我们郡主的表弟云公子的住处。”管家说。
陈月升想直接调头去桂香斋,硬生生忍住了。管家带他到了萧锦屏的住处,通报过后,又把他带进去。
幸亏萧锦屏还没休息,不然陈月升就是白跑一趟。
萧锦屏看到陈月升,笑了起来:“月儿?还真是你来了,听知府说你来调查腐疫的事,怎么不先来找我?”
“锦屏姐。”陈月升哂笑,“最近太忙,还没来得及前来叙旧。我今日来是有要事,不耽误你太多时间。吴氏商行的云老板是不是在你府上?”
萧锦屏的笑容淡去:“你找他干什么?”
“云老板隐瞒腐疫的消息,知情不报乃是大罪,险些种下祸根。我要带走他审问。”陈月升说。
“不行!”萧锦屏急的站起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也没在意,“月儿,小云他知道此事,就是我告诉他的,也是我让他先不要说的。你看,陛下不也交代你微服出行吗?你真要抓人,我才是下命令的人,要不你把我抓了?”
陈月升迟疑,他总不能真抓萧锦屏,况且抓云老板的由本就是幌子,他只是想见一见云老板的真容:“这事可以揭过,但我还是要找他。他们那个交流会暂时不能办,各地商贾聚在一起,腐疫传来传去像什么样子?这交流会本就不该办,我把他带走,随便罚一下,也是全了锦屏姐你的面子,你说呢?”
萧锦屏这人虽然大大咧咧的,甚至给人一种没心没肺的感觉,但在一众宗室子弟中,却是最好说话的,陈月升料定她会答应,没想到萧锦屏摇摇头:“这是阳川属地,小云有错我会罚他。阿嫣,送礼亲王世子离开吧。”
管家应了一声,对陈月升道:“殿下请。”
陈月升只得跟着管家走了。快到桂香斋附近,陈月升突然伸手,一掌将管家劈晕。
管家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子,体型纤弱,根本不是陈月升的对手。他急忙跃上房顶,几下奔至主卧屋顶,又跳进院里。
他刚一落地,几个侍从就把他围住了。还没有所行动,屋内人突然冷然道:
“不要对世子无礼。”
几名侍从纷纷让开,虎视眈眈地盯着陈月升,将他从大门处送了出去。
陈月升料到今晚没法再继续潜入,怕引起萧锦屏不满,只好咬牙离去。
他就不信,他见不到这个云老板!越隐瞒越有鬼,云老板身上一定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