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还在苦恼该怎么办的时候,后颈突然传来刺痛,他下意识伸手一推,径直起身,一只手捂着自己脖子,垂眸看见谢幸抬头看他。
脖子上沾了谢幸的口水,指尖摸上去湿乎乎的。
方锐脑子里还存留着骆小宝说的话,语气不免带着些自己都难以察觉的紧张:“做什么?!”
谢幸刚才咬了方锐一口,咬得很用力,跟狗似的在他脖子咬出个牙印,alpha的牙齿似乎生来就喜欢咬人脖子,咬脖子对他们来说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谢幸如实回答:“咬锐锐。”
方锐肩膀松下来,愣了片刻:“我就是个beta,又没有腺体,有什么好咬的。”
他这话不知道说给谁听,反正谢幸听不懂,他依旧用十分委屈的眼神看着方锐,方锐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他想继续咬自己脖子的欲望。
僵持之下谢幸忽然伸手去撕扯后颈,原先被方锐哄骗着贴上去的阻隔贴也被他撕下,方锐来不及阻止,反应过来那阻隔贴已经被扔到地下。
他上前抓住谢幸乱动的手,用尽了力气才把谢幸按住,谢幸挪动着身体试图推开方锐,但他现在没多少力气,被方锐压着就动弹不了。
方锐其实是下意识按着他不让他动,接着谢幸就在他的注视下撇嘴,然后……
再一次掉金豆子了。
他每回哭都是无声地流眼泪,哭到最狠也是小声抽泣,从来不会放声大哭。
方锐霎时松了手,一口气在心里叹了又叹,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弯腰把脖子凑到谢幸眼前。
“别哭了,咬吧。”
反正也咬不出个所以然来。
谢幸人不舒服,浑身滚烫,浑浑噩噩的顾着自己哭,根本没听见方锐在说什么。
见他无动于衷,一个劲儿地掉眼泪,方锐下定决心一般自己弯腰低头下去,在谢幸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
方锐自己其实一点感觉都没有,就跟咬手指一样没有分别,但齿尖碰到腺体的那一瞬谢幸缩了下脖子,接着像之前那样把自己脑袋往方锐怀里缩,似乎在示意他咬得更深一点,最好把他脖子咬破,咬到溃烂流血。
如果能只咬腺体不做其他的就好了。
方锐可以选择不帮他,但是他得眼睁睁看着谢幸熬过这几天,这一次熬过去了,下一次呢?
他一直这样故作清高不肯帮谢幸,谢幸以后的每一次易感期都只能这么度过。
决定权在方锐手上,没人能逼迫他,只有他自己在逼自己。
谢幸什么都不懂,他的行为都只是出自本能。
思想斗争做了半晌,方锐伸手捂住谢幸眼睛:“闭眼。”
谢幸听话的闭上眼睛,眼睫毛碰到方锐掌心,痒痒的。
“我跟你玩个游戏,你闭上眼睛,但是要保密,不许让别人知道这个游戏,知道吗?”
方锐看见谢幸点头。
他下定决心就没再犹豫,捂着谢幸眼睛不让他看见,仿佛只要没让谢幸亲眼看见他就能心安得一些。
我没动哦
小店已经有几天没营业,昨儿还有人给方锐打电话让他下楼开门,说家里没生抽了,煮饭着急用。
谢幸这两天让方锐伺候得好好儿的,现在症状好了许多,但也离不了人,方锐接了电话说这几天他人不在家里,带谢幸上外头玩儿了,没法开。
电话能打到方锐手机里说明都是附近居民,人也没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这地儿虽然就方锐家一家卖这种杂货的小店,但到底也才开了没多少年,以前他们买东西都是到超市。
从方锐店门口再出去走两条街外就有超市,他们也就是懒得走才给方锐打电话,实在不行再自己走远点儿买,耽误不了什么。
谢幸烧也退了,昨天一整天都还贴着退烧贴,没什么胃口吃东西,今天烧一退人就精神了些,拉着方锐胳膊摇晃,撒着娇说想吃甜甜的煮鸡蛋。
做这玩意儿是最省时省力的,方锐小时候一生病没胃口阿嫲就煮这个给他吃,生病的人嘴里苦,总想着吃点甜的,他小时候可爱吃,但平时阿嫲不给煮,只有生病了才给煮。
其实就是红糖水煮鸡蛋面线,鸡蛋敲下去煮熟再放点红糖和面线,其他什么也不用放,只加一些红糖就行,甜口的吃着不反胃。
阿嫲煮还会放几颗红枣,但谢幸不喜欢。
他喜欢喝红枣味的酸奶,不爱吃红枣,红糖鸡蛋里要是放了红枣就有一股红枣味儿,他闻着不喜欢吃两口就不吃。
谢幸一般不挑食,随便给什么他都能吃,就是有几样不喜欢的,要是方锐给了他会意思性地吃两口,然后就放着说饱了,久而久之方锐就知道他不爱吃什么。
也是多年照顾得出来的经验。
面线是家里常备的,方锐每回从店里拿一大袋放家里慢慢吃,这玩意容易煮,方便,他们早餐经常吃的是这个,各种面线糊面线汤,哥俩都爱吃,也吃不腻。
以至于谢幸一说想吃方锐就去煮,也用不着担心没食材。
这两天谢幸睡觉都要抱着方锐,跟人形抱枕似的,手臂横在方锐胸口,半夜睡的他差点喘不过气,连做的梦都被人掐脖子。
第三天谢幸就好了,也算是平稳度过他人生中唯一一次分化期。
少年一旦无灾无病精神气就足,这些天方锐没休息好,脸色不太好看,仔细看眼底已经有了乌青,谢幸却像个孩子一样开始活蹦乱跳。
今天方锐得去送外卖了,已经请假好几天,虽然他们这行时间比较随意,但请了这么多天的假也不太好,队里组长两天前就给他发微信让他早点上班打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