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过再跑,但是回家一定要告诉方锐。
谢幸一直记得,所以当他看到方锐动手之后就跟着动手,归根结底还是在学方锐。
小蛋糕刚才因为晃动撞塌了半边,奶油沾在盒子上,谢幸失落地垂下眼。
他眼睛垂下来的时候看着是有些三角的狗狗眼,失落委屈的样子让人看到总是忍不住多怜爱他一些。
“蛋糕坏掉了……”
“没坏。”
方锐用小刀把撞塌的那一边切到自己盘子里,另外完好的那一边给谢幸。
“没有坏掉,还能吃呢,你那边还是漂亮的。”
“可你只有坏蛋糕。”
“坏蛋糕也很好吃,我喜欢吃坏蛋糕。”
谢幸眨着眼睛:“真的吗?”
方锐用叉子挖了一口递到谢幸嘴边:“不信你尝尝?”
“好吃吗?”
谢幸点头:“好吃。”
小孩很好哄,随便说什么他都信,方锐等谢幸吃完蛋糕又骑车带他一起回家。
到家已经凌晨,谢幸很少这么晚睡觉,在店里眼睛就红着,一进家门直奔自己那张床,躺上去直接闭眼睡觉。
方锐无奈,认命跟在身后打开风扇,刚走了两步想回自己房间,谢幸就迷糊着睁眼坐起,接着直接站起来想跟着方锐进房间。
方锐房间那张床更小,根本躺不下两个人,谢幸又不肯一个人睡,方锐只能在边上躺下:“我在这里睡?”
谢幸点了点头。
“行,那你快睡。”
谢幸很快睡着,方锐躺了很久才有点睡意。
刚有点睡意就被谢幸惊醒,他不知道是不是今晚吓到了,夜里睡的不安稳,嘴里念叨一些方锐听不清的胡话,时不时翻身闹出动静,吵得方锐睡不着,眯着眼睛躺到天快亮了谢幸才安静下来,方锐这才能补眠,结果刚补没多久就被身边一大串打喷嚏声音吵醒。
谢幸显然是刚睡醒,鼻子眼眶都是红的,坐在床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早上打喷嚏,下午就要开始咳嗽,到夜里就会发烧,这个流程方锐太熟悉了,从小到大谢幸生病都是按这个流程走,没有一次不准。
大夏天的,怎么能感冒了呢?
方锐把原因归咎在风扇身上,谢幸这两天经常一边吹风扇一边喝凉的吃冰的,风扇还喜欢怼着脑门吹,谁家好人脑门经得住大风没日没夜地吹?这不现在就吹出毛病来了?
今天方锐没去送外卖,一直跟谢幸待在店里,早上吃完饭给他泡了感冒冲剂,喝完好了许多,不会再打喷嚏了,到下午却还是开始咳嗽。
谢幸脸色越发不好看,咳的唇色煞白,枇杷水都喝不管用。
他早早的关了店,哄着谢幸带他去附近的卫生所让大夫开些药。
卫生所排队等开药的人排到路边去,方锐让谢幸坐在树荫下,自己顶着太阳排队,将近四十度的高温把他晒得快要脱水,在烈日下站了有半小时终于排到卫生所门口,透过里面传来一点空调风方锐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他招手把谢幸叫过来自己身边,等里面看完大夫的病人出去。
方锐手里一直拿着水,拧开递到谢幸嘴边:“多喝点水。”
谢幸抿了两口就摇头示意不想喝,难受地撇嘴说自己难受。
前面的人看完开口走出,方锐赶紧带谢幸进门,卫生所里并不大,一面墙摆的全是西药,另一面墙是放中药的实木柜子。
年迈的老阿嫲正在夹药材称重,只是抬头微微撇了谢幸一眼就问道:“几岁了?”
方锐如实回答:“刚满十八,虚十九了。”
老大夫递过去一支水银温度计:“要分化了,测一下体温。”
她让谢幸在小凳子上坐着,方锐怕谢幸乱动,一只手放在谢幸胳膊上,防止温度计没夹紧掉下。
他心里暗自叹气,这一天还是来了。
每个人成年那一年都会发一场高烧,伴随虚弱难受的身体开始分化第二性别,所有人都要经过这一遭,这是没办法的事,世界的自然规律就是这样,没有例外。
人出生起便有男女之分,男性和女性的身体结构不同,长相力量不同,但有唯一一点相同的是,每个人的体内都携带一样的h型基因。
这个基因会在体内生长,待到人类成年时开始分化,简单来说就是基因在时间推动下生长变异。
专家把分化后的男女分成三种性别,alpha,beta,和oga,俗称人类第二性别。
其中beta人数较多,属于普通人群,女性beta依旧保留第一性别时期的子宫,拥有生育能力。
alpha和oga后颈处会长出腺体,腺体拥有散发信息素的能力,男性alpha和女性alpha都一样,身体较为强壮,一般处于主导地位。
而男性oga和女性oga亦是相同,体内都会生长出能孕育下一代的子宫,相较于其他性别人群,oga正常情况下身体都比较瘦弱,在社会中一直处于被保护的状态,国家律法也更多地在保障oga权益。
方锐自己也经历过一回,那时他是家里唯一的大人,身边还有一个年纪尚小的谢幸要照顾,硬是撑着发烧的身体去工作,好在发完烧之后他发现自己身体没有任何变化,后颈也没有长出腺体,他只是个普通的beta。
其实他很早就知道自己绝对是个beta,所以才敢在分化时还出门工作,因为他的父母都是beta,beta和beta是绝对不会生出其他性别的小孩的。
谢幸是流浪过来的,他没有父母,方锐乃至所有人都不知道谢幸是否是有一个父亲一个母亲,还是两个父亲甚至是两个母亲,没人知道他会分化出什么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