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清面前是谁,我有些无语。
“你有病吧。”
成箫不可思议:“你翻墙钻洞进学校,说我有病?”
我承认,我确实也不多正常,但我坚持认为成箫更胜一筹。
谁家好人没事干大下午的躺器材室屋顶上啊?晒太阳也得挑个中午的时候吧?
“你还化妆了?”成箫一边拨着他的头发,似乎对他自己此刻的形象有所不满,一边有点崩溃道,“什么毛病啊。”
“劣质防晒霜而已,白了点。”我躬着腰走到他身边,踢了他两下。
“挪挪帅哥。我也想躺。”
“你扭个头吧,那么大一片地方你不躺,非要我挪吗?还有别叫我帅哥,你这张脸叫起来怪恶心的。”
我叉着腰,仰头朝天上看了看:“你那儿有点光能照着。”
成箫闭上眼,似乎懒得再搭我,整个人跟个花卷一样,朝左边滚过去,把有阳光的地方让给了我。
我学着他的样子躺了下去,拿手垫在脑袋下头,就差嘴里叼根稻草了。
“帅哥,看你的样子,认识我啊?”
成箫的声音懒懒:“我说,我们同班吧。”
“怎么不认识。漂亮混混,混血穷鬼。”
合着不知道我叫什么,光顾着给我打标签了。
至少比什么“趋炎附势的狗腿”,“仗着脸巴结所有人的小人”好听。
我没再说话,成箫似乎也懒得搭我。我俩以一个姿势就这么跟板一样躺着,气氛竟然也说得上融洽。
又呆了十分钟,我拍拍屁股起身。
“左边有根水管,你顺着滑下去。”
成箫的眼还没睁开,声音先传了过来。
我照着他说的位子走去,边走边道:“帅哥拜拜。我明天还来。”
“别,我明天换地儿。”
“刚好给我腾出地方。”我笑嘻嘻道。
事实上,第二天我去了,成箫也没换地儿,而我也不是真的嫌多一个人挤。
我俩隔着老远躺在一起,刚开始纯纯享受并没有多少的日照,后来开始坐近了些,会聊天吐槽。
慢慢地,我和成箫变熟了些。虽说成箫提起我永远是“不熟”,但偶尔他喊我的时候,会不带姓只喊名。
而我跟他讲话,也少了点拿腔作势,变得更近本色,放荡不羁。
那段时间里,我好像真的把什么燕鸣山不燕鸣山、爱不爱的忘的一干二净,只是偶尔看见操场上跑着的影子,目光总是黏在上面,成箫的话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这样最好。
我这么想。
一切仿佛重新回到原点。
我默默看着、窥探着燕鸣山,不再渴求更多,也不再为得不到他而痛苦。
两条平行线只要彼此延展,不必强求相交。这是我能想到的,和燕鸣山最好的结局。
但我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
从来不往操场东南走的燕鸣山,会在忽然的一天,拿着不知道哪里搞来的钥匙,非从没什么人用的器械室里借老旧的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