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晚上回来帮帮我,好不好?”
燕鸣山看着我,神色不明。
沉默了片刻,他掂起东西,抬脚向门口走去。
“你去哪儿?”
我抓着门框的手紧了紧。
燕鸣山沉沉呼了口气。
“公司。”
大门响了,他走远了。
我心头的石头落了下来。
我不知道我的伎俩,燕鸣山究竟还能纵容忍耐多久。
但我知道,在他身边一天,我就一天也不会松手。
我会抖动我最好看的羽毛,给他唱歌,冲他叫。
让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
看着我,永远只看着我。
苦涩与甜
洗了个澡,我裹着浴巾窝在沙发上。
晚上还准备染发,我留着头没洗,发梢干着垂在我胸前。
我挑起一缕看了看,发尾的深色已经褪去了许多,隐隐有些泛黄。
我的原生发色是金色,稍浅的那种。
它们在我小的时候招惹了许多麻烦,于是从中学起,我就会定期去把头发染成黑色。
后来进了娱乐圈,一方面是偶尔接戏需要黑发,另一方面也因为些个人的原因,我一直保留着这个习惯。
我记得自己金发时候的样子。
属于不同人种的发色和本就偏西化的长相相叠加,使我看起来太像外来客,和我所处的环境、生我的土地背离。
我讨厌这样的背离。也讨厌成为异类。所以从不想着以原本的样子示人。
手指松了松,放下那缕头发,我打开了客厅的落地投影,开始翻找想看的电影。
我对艺术品的品味一直烂俗,喜欢看那种老掉牙的偶像恋爱片。讲述完美若神祗的男主如何爱上平凡又一无是处的女主,又是怎样一见钟情,非她不可。
常人眼里看起来酸掉牙又不现实的桥段,我却每次都能感动到落泪。
我记得曾经逼着邹渚清跟我一起看了部叫《天赐良缘》的校园偶像片。
影片里的男主角为了女主寻死觅活,倾尽了所有。邹渚清面无表情地看完整个片子后骂了句“什么傻逼编剧”,转过头就看见正拿他外套擦鼻涕眼泪的我。
我们互相觉得对方不可喻,不解对方的爱情观。他和大多数人一样,喜欢爱情里细水流长、互相扶持彼此成就的那一部分。而我追求如同烟花明火一般的激情与热烈,哪怕再短暂,哪怕会熄灭,我只要它绚烂。
我想沉溺在一个人疯狂又无边无尽的爱里,哪怕迷失自己。
可或许人越渴望什么,就越无法拥有什么。
现实幻想倒置。我自己的爱疯狂无尽,点燃的火花,却照不亮叫做“燕鸣山”的黑天。
面前的投影上,影片还在播放。我的眼睛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银幕上挪开,只盯着天花板。
无聊,还是太无聊。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我是真的讨厌呆在家里啊。
我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