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是贴着篮球场铁网的边,朝学校大门的方向慢慢走着。
球场上打球的人似乎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这会儿都靠着铁栅栏,正闲聊着休息。
我没什么听墙角的意思,低着头加快步伐往前走。
“这需要什么证据?我上次在他那儿补课,他亲口跟我说的。”
“燕鸣山就是仗着家里那点资本,还有讨他喜欢,次次徇私舞弊拿了那么多奖。”
“不信?你仔细想想哪次比赛他没代表学校参赛?学校明明就有规矩,一年内大型艺术类赛事同一个人不能参加多次,他倒好,次次让人给他开后门。”
我停住了脚步。
“又不像我们一样要走专业,还恬不知耻地滥用家里权利占着我们的参赛名额,不骂他骂谁?他活该啊。”
我听见那人笑了笑,语气里满是讥讽:“要我说,就他画得那玩意,我用脚都能画,真以为自己……”
震天一声响,是我抬脚,踹上了他靠着的铁网。
四周的人全部朝我看了过来,有人震惊,有人害怕,有人看笑话。
“怎、怎么了?”
“有人嘴臭,我路见不平,过来踢一脚。”
方才说话的人脸白了白,只瞪着我,没说话。
我看他闭了嘴,不想再多管,转身准备离开。
“我当是谁。”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语气淡漠,“原来是燕鸣山的狗。”
我顿住脚步,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蒋开看着我,一字一顿:“这么久没见,叫声倒是比跟着我的时候还要响亮。”
“怎么,燕鸣山是对你多好,让你明目张胆地替他捂嘴?”
我没什么情绪地看了他片刻,然后忽然笑了开来,但声音却是冷的。
“捂嘴?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我替我主子防患于未然,这也叫捂嘴?”
“造谣?我造哪门子的谣了!”方才白着一张脸的人,见蒋开发了声,忽然有了底气。
“是主任给他行方便了是假,还是他屡屡参赛是假?”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我便想起他口中那个“主任”,令我作呕的,看着燕鸣山的眼神。
“所以呢?”我不怒反笑,“这些好处,是他主动要来的吗?”
“不知者无罪。”蒋开怀抱着球,恍然间,我似乎回到了那个被他痛苦支配着的、赎罪的球场。
他漠然补充道:“但好处也是他受的吧?既得利益者,燕鸣山没教过你这个词吗?”
他身边,不知道哪个人冷嘲热讽地接着踩上一脚。
“估计是不知道吧,没准他那好成绩,也是靠人偷来的呢。”
我许久没跟人动过手,或许好多人已经忘了当初在蒋开身边,谁才是动真刀实棍的那一个。
我一点废话不想多说,趁着怒火在心头上翻涌,一不做二不休,把人彻底打个半死,算给我自己,也算给燕鸣山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