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悦表情颓唐:“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她……”金竹笙突然停顿,过了几秒才心怀忐忑的问:“又遇上危险吗?”
“没有。”
“那就好,”金竹笙捡起落在地上的纸马,像是在喃喃自语,“反正明天总会见到。”
方成悦赶忙说:“我送您回去。”
“不用,您留步吧。”金竹笙冲他们微微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张文惠一旁看着,心想这就是自己养出来的好儿子。三年前这样,三年后还这样,狗改不了吃屎,为同一个女人失魂落魄。
她不耐再看下去,今晚受了惊吓,无心再赴约,便推掉了跟安意的约会,让司机开车送她回家。
临走前叮嘱方成悦,“你好歹把小初送回去。”
黎初想,她不需要这样边角料的施舍,可是,她咽不下这口气。
两人是被张文惠直接从医院接走的,彼此的车都没开。方成悦叫了辆车去医院,路上无话可说。
路走了一半,黎初终于将自己的眼睛从手机上剥离,觑着他,饱含嘲弄,“我试衣服的时候,你躲到哪了?”
方成悦的眼睛望过来,连个客套的遮掩都没有。“你不是知道吗。”
黎初望着他,眼泪来的异常汹涌,声音却无限的低下去了,低到尘埃里。“你这个坏蛋,明知我这么喜欢你。”
方成悦愣住了。他所希求的稳定,是一个连爱因斯坦都解不开的伪命题。而他所希求的亲情,终于还是万劫不复。
剩下的那半程路,黎初的眼泪从未停歇,像是要把自从认识他以来所有的泪都给流干。
为什么,自己要连告白都这么卑微?
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暗恋,都是她一个人的心不甘情不愿。而让她更加感到无望的是,年少时想要的那个人不会回头,而她也得不到自己的破镜重圆。
医院门口,出租车停下,一对男女下了车。
黎初还在哭,方成悦感到手足无措。
他只交过纪鱼藻一个女朋友,应付女性的经验十分贫瘠。而纪鱼藻又橡株野草一样蓬勃,很少有需要哄的时候,因此他并不擅长应付眼下这样的局面。
李大海正开着车要送纪鱼藻离开,门口起落杆抬起,车开出来,纪鱼藻从车窗里看见这俩人,突然拍了拍前座说:“大海,不用送了。”
“怎么了,姐?”
“走不了了。”纪鱼藻紧紧盯着他,像是再缔结一个新的约定。“明天去陵园,你一定要来。”
李大海掩饰性的笑了笑,说:“我记得呢。”
纪鱼藻用力甩上后车门,“砰”的一声把对面两个人的目光都成功吸引了过来。她看了下仍在红着眼睛的黎初,皱眉,略有些烦躁的目光落到方成悦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