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玲脸烧得一片绯红,声音呐呐如蚊响:“你们……怎也不告诉我……”
盛红玉偷偷瞄了愫愫一眼,压低声:“你跟个炮仗似的,我们哪儿敢说话。”
“现,现在怎么办?”月玲都快哭出来了。
“我哪儿知道!”
愫愫目光停在她泛红的脸颊上许久,终于回忆起这个叫月玲的小姑娘。
还是当年她第一次来梅庄的时候,也是这般大雪的天色,雪比如今还要厚些。
她撑了根棍子在梅林里闲逛,却没想到误入了梅山禁地。正要走出去的时候,听到有人喊救命。
她跑过去一看,原来是有人掉进了陷阱里。那陷阱隐蔽刁钻,一看就是月如琢的手笔。
那日太冷,风雪交加,如若出不去他们便会冻死在那里。好在陷阱不深,她找了根藤条让他们顺着爬了上来。
她之所以还记得月玲,全凭她抱着她时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姐姐,震得她脑袋嗡嗡,半响没回过神来。
“你是月玲?”
月玲眼中惊讶交织着喜悦,还夹杂着几分内疚:“赵姐姐,你,你还记得我?”
都过了十年,愫愫其实已忘却了她的模样,不然今日也不会如此同她说话。
愫愫微微笑着,毫不心虚道:“自然记得。”
“都怪我不好。”月玲已全然将自己的亲表姐抛在了外头,可怜兮兮地踏入了愫愫院子的门槛。
盛红玉和盛蓝衣拗不过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妹妹,只好跟着他进了院子。两人刚要进屋,盛红玉看着窗下人的侧脸,忽然止住了脚。
“怎么了?”盛蓝衣回头问。
盛红玉默默收回目光,轻轻道:“不进去了。”
盛蓝衣虽不解,但也并未多问,随她一道坐在院中凉亭下。
月玲以为屋中只有她一人,心想着要挨着她好好道歉,走进去才看见她想坐的地方,竟被一个男子占据了。
她有些震惊,又有些茫然,甚至还有几分不知从何而来的委屈。
“赵姐姐,你成婚了?”她眼睛死死盯着沈缱,仿佛要将他盯个对穿,连脑海中那似有若无的熟悉之感都被这复杂难言的情绪压了下去。
“是啊。”愫愫含笑看向沈缱,眼角微弯,“我成婚许多年了。”
“为……为何?”
她咬了咬唇,泫然欲泣望着她的脸。
当年她说过的,她若是成婚,她一定会去的。
愫愫转头看向她,笑道:“嗯……我爹爹说想将我留在身边,我便只好找了个合心意的入赘到我家了。是吧,沈缱。”
少年默默抬头,盛着雪光的眸子茫然又无措。
月玲看着面前的人,终于在记忆中对上了这张略显熟悉的脸,顿时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