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蓉作为家里的独生女,没有内斗,没有财产纠纷,但依托家里的代价便是人生的自由。
卓曼挑眉,偏头看向凤蓉,只见她眉头轻皱,脸上皆是烦躁。
凤蓉被家里保护得好,但到底不是傻子,受过好的教育,世面也见了不少,人情关系更是她的天赋所在,但她仍然还是个“孩子”,并没有真正“长大”与准备好进入婚姻,却到了世俗认知里的应该结婚的年龄。
她焦虑又迷茫,最终只能躲避。
卓曼心中叹气,终究不忍心:“你就在宁波待着吧,我去和阿姨说你在帮我和有仪姐。”
凤蓉的母亲大人向来相信孙有仪和卓曼,有卓曼这句话,她便真的可以安心一段时间。
见她如释负重的样子,卓曼也笑了,劝她也劝自己:“按照你自己的节奏向前,不用着急。”
凤蓉认真听进去了:“谢谢曼姐。”
喝了杯美式,吃了两块小饼干,又敷衍地画了个淡妆,卓总准备登台演戏了。
凤蓉站在门口乖乖送人,又以报恩的心态轻飘飘道:“我不会在宁波白待的,我已经问了福建和广东几个做出口外贸的朋友,”凤大老板在服装纺织行业到底有些建树,“多的我也不懂,帮远舶未来的老板找几个大单子还是可以的。”
卓曼惊讶,又有些感动,此刻才惊觉,她最重要的亲人、爱人、朋友都已置身事内。
这让她感到被理解、被支持、被爱,同时生出了不负所有信任的前进动力。
卓曼露出个温柔的笑容:“你开开心心玩儿,安安心心住,没事的。”
不等凤蓉再说什么,卓曼已经要出门:“保洁阿姨下午两点来,午饭自己点外卖解决。”
门关上,这人利落地走了。
作者有话说:
发大财(鞠躬
目标
小区门口,依旧是熟悉的司机和熟悉的车,司机大叔不多话,只笑着打了声招呼,卓曼上车,轻轻点头示意。
此时不过十点半,到港口要开车半小时,吃午饭有点早,应付一群不熟的人又有点难熬,卓曼撑着下巴看着窗外,轻轻叹气,最后干脆拉黎总下水,给人发微信明示:“十一点多正是吃午饭的好时候。”
另一边的酒店里,黎越洋正坐在办公桌前忙碌,她虽然在卓曼面前说着早上要好好休息,实际也不过是多睡了一会儿,临睡前还定了八点半的闹钟,一早便起来工作了。
南方的春天与夏天界限模糊,节气上已然入夏,空气里仍是春天,清晨打开窗缝,甚至有些冬日的冷冽。
今晨醒来,心中有人牵挂、工作压力略小,黎越洋感受到久违的轻盈与踏实,她在年轻时渴望确定的爱与结果,年纪渐长,开始体会在不确定性中匀速确定的过程,这个过程令人期待未来,享受当下。
窗帘被风吹起,牵绊住黎越洋从电脑前抬起的眼,早晨的一切都是美好,桌边的手机震动,微信的绿色logo显示在屏幕上,黎越洋的直觉准确,是那个让她能睡好觉的女人。
毫不犹豫地,黎越洋放下手里的工作,打开微信,笑容抑制不住地显露在脸上。
“好的,卓总,小黎收到指示了。”
卓总回复地很快,只有一个eoji表情包的ok,充分展现卓总的“高不可攀”,黎越洋看了,忍不住笑,一边合上电脑开始收拾准备出发,一边发语音关心人:“昨天休息得好吗?”
大概是不好意思了,卓总依旧回复了一个eoji表情包的ok。
黎越洋笑得不行,也回复一个eoji表情包的ok,表示自己已知。
黎越洋住的酒店与卓曼的小区相近,但卓总通知“小黎”时已然出发,自然更早到达海盛的约定地点,她那小舅舅徐明理正在刷手机,旁边稀稀落落,或坐或站着不少远舶的高管,清一色的中年男性,唯一算是清爽的就是年纪最小的徐广华了。
卓曼的出现倒是让众人多看了几眼,即使已经进了海盛,但卓曼负责的陆运业务仅是边缘领域,如果没什么事儿,连宁波总部都不用回,因此众人多对她十分陌生,然而因远舶收购闹的风风火火,大家又都知道徐家女儿的小女儿回来了。
徐明理并没有想正式介绍卓曼,但众人依旧能猜到卓曼的身份,又有些迷之自信,觉得小小女子翻不出什么浪来,于是卓曼接收到的便是热情与轻视的混合。
他们仍在港口附近的总控室,办公环境比不上市里的办公楼,更比不上北上广那些写字楼,空气里有不少烟味,角落里仍有人在继续抽烟,甚至和卓曼打招呼时也要一手夹烟,这些人或是实际上与她沾点血缘关系,或是与徐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总之,哪怕是上市公司,家族企业的利益人情纠缠也十分有特色。
卓曼最讨厌烟味,此时眉头都不皱一下,落落大方地主动请徐明理给她引荐人,徐明理没办法,面子上总是要做的,只想囫囵吞枣地带着她认人,什么叔叔大伯,沾亲带故的,卓曼总要和人多聊几句,让徐明理没办法再糊弄她。
裙带关系看似能联合共同利益团体,好似铁板一块,但卓曼清楚,看不惯徐明理经营方式的必定大有人在,觉得自己可以取而代之的也必定多如牛毛,这些都是她的机会。
等到黎越洋到时,看到的便是满屋子烟气,只卓曼一个女性周旋施笑,这样的场景黎越洋看过很多,有时候,她也身处卓曼的角色,只是她有拒绝和高傲的资本,别人连玩笑都不敢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