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一猜便知是长信侯的杰作,除了他爹,在这上京没几个人敢打他,敢打他的他也不敢惹。
“你怎么知道?”赵筠轻轻捂了捂脸,“我脸上刻了(我爹打我)四个字了?”
“刻字倒没有,”楚越眼尾飞扬,“不过那个巴掌印似曾相识,经常刻在你的脸上,我自然也就熟悉了。”
赵筠憋嘴:“哼,你也没少被你爹打!竟然还好意思嘲笑我。”
“嗯嗯,”楚越抱胸,深表赞同地点点头,“所以,你爹为什么打你?”
赵筠一扫纨绔浪子的姿态,肃然道:“你千万别去成安王世子府!”
楚越心一凛,“这和你被打有什么关系?”
“我昨天不是和你去茶楼找邢立嘛!回去就被打了。”
楚越不懂,“是邢立得罪了你们家?”
“不是,”赵筠摇头,“邢立谁家没得罪呀?他谁的面子也不给。”
楚越想也是。
赵筠接着说:“我不是在茶楼说了好多我与楚越的趣事,哎呀,就是端慧太子!”
楚越:“………然后呢?”
原来自己也不像话本里那样受欢迎,朝堂还是忌讳他的。
“我爹说,我在茶楼大肆宣扬与端慧太子交好,就是在告诉别人,我们家是站在成安王世子这一边的,如今成安王世子与庸王世子的夺嫡大战才刚刚开始。”赵筠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说:“目前局势尚不明朗,庸王世子已经年近而立之年,且在朝中多年,早已根深蒂固。而成安王世子才刚被太后接回上京,朝中一点根基都没有,这场仗……太难打!”
赵筠嘴巴迅速一开一合,严肃地分析朝堂形式。
楚越只觉得胸口发闷,呼吸不畅,胸膛此即彼伏,连带着头痛欲裂。当年成安王府在逐髻山的灭门惨案犹在眼前!那一个个刀下亡魂,至今仍在逐髻山游荡。
整整两百三十口只剩下楚奕一人活命,
如今他又要被架上了刑场,如同当年的自己一样,成为皇帝的棋子,之后的弃子!
楚越肝胆俱裂,不由脚下一软,踉跄单膝跪了下来,一手捂着发闷的心口,一手撑着地面,额间青筋暴起,水珠滚落。
赵筠不想把楚越吓成这样,赶紧上前去扶,“你怎么这么胆小,不像平日的你。不去赴约不就好了,随便找个托词而已!”
“就说肚子疼,头疼,家里有急事………”
楚越一把抓住赵筠肩膀,习武之人力气本就大,楚越这段时间勤加练习,悟性又高。武功进步的不是一星半点。
赵筠被这么一抓,差点叫出声来,又怕惹人注目,只能龇牙咧嘴地忍住。
“他们夺什么嫡?哪里轮得着他们!不是有太子吗!”楚越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哎呦!你睡糊涂啦!太子两年前就薨了!”赵筠扯着楚越抓他的那只手腕,却丝毫不动,只能求饶,“大侠快饶命!我快被你弄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