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一定。”商爵走了过来,“你练习画画这么多年,就算不用看,应该也知道怎么落笔。”
其实他说得不错,每一笔往哪走他心里都清清楚楚,只是无论画成什么样都看不见,画不画又有什么区别?
商爵拿起一支笔塞进他手里,“这副画还没完成,要不然我跟你一起画完?”
陈嘉瑞记得那是自己画的一棵湖边的大树,明亮的色彩,丰茂的枝叶,象征着生机勃勃和无限希望。
自从眼睛失明之后,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这幅画好像在讽刺自己曾经的天真和异想天开。
“算了,我不想画。”
“我虽然不是专业的,不过也懂一点绘画方面的技巧。”商爵站在他身后,宽阔的前胸抵着他的后背,手臂绕到他的胸前,手心贴着他的手背,跟着他一起在画布上游走。
陈嘉瑞浑身燥热,他想要把人撵走,但是又觉得这么做有些矫情,只能强忍着,尽量集中精神在画布上。
最后一笔终于画完了,陈嘉瑞觉得后背上都湿透了。
商爵终于放开了自己,仔细端详着面前的画作,
“这幅画我可以拿走吗?”
陈嘉瑞不认为他们这副合作的画会有多惊艳,他问道:“你要干什么?”
“挂在床头。”
“你床头不是……”陈嘉瑞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他看不见,又是第一次进商爵的房间,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床头挂着一幅画。
商爵问他:“我床头怎么了?”
陈嘉瑞镇定地改口,“一般床头都会挂的一幅画,你的床头没有吗?”
商爵笑了笑,“确实挂了一幅画,不过不是我选的,我想换成自己喜欢的。”
陈嘉瑞不再说什么,他摸索着要去挑画笔。
“这些就不用拿了,我帮你买新的。”
“不行,用新的我不习惯。”
商爵便没有再拦他,而是帮他挑选他想要的画笔。
打包了基本的画具之外,剩下的画架和画纸因为太大,拿起来不方便,只能现买。
陈嘉瑞要打包日常用品,这些都是自己的私密物品,商爵在一边帮忙,他不由觉得尴尬。
尤其是当商爵帮自己收拾内裤的时候,陈嘉瑞再也忍不住了,朝他那边侧过身去,想要把自己的内裤抢回来,但是失去了准头,竟然一把抓住了商爵的手腕,那些拆开,还有没拆开的内裤全部被自己打掉了。
现在就算不用看也知道情况更糟了。
陈嘉瑞恨不得直接钻进地底。
耳边传来了商爵的笑声,“我们都是夫妻了,内裤又没什么。”
陈嘉瑞低斥一声,“别说了。”
本来两个人认识就没几天,竟然会说起这个话题,陈嘉瑞真想立刻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