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菩那声低哦遍不出?情绪,李笑笑便以为能?成?,双小手攀上了陈菩的手臂:“就这一回。”
“就这一回?”臂上贴过小公主的一片娇柔,陈菩冷嗤了声,目光落在她白皙柔嫩的肌理上,她脖颈上的簪伤已经好了,留下了一道黄豆大小的红疤。
这红疤是?为什?么来的呢?
是?沈家,从她缠上他?那一刻开始,她心里头装的都?是?沈家,还有沈旻曜。
“肃月说?你这几日睡得长,因为沈旻曜是?么?”陈菩擒着李笑笑的肩头,一把将瘦弱的小公主推到了罗汉床上。
窗外的月光映窗落下,从苏州不远万里抬来的罗汉床上带着一股温和沁人?的香,满是?她的味道。
花果的清香好像将人?带到春时,而小公主便是?那个沉坠花丛的精灵。
陈菩眯眸打量着她眉心,瞧着那朱砂色泽渐渐灼艳,心中?忽然就洋溢起?一股无名火。
这颗浅浅的朱砂痣很小,可陈菩却观察过,它是?会和小公主的心情与身体状况有关的。
提到沈家她便兴奋,说?明什?么?
陈菩冷呵,抬手打出?一颗菩提子,击裂了支撑窗户的木棱,而后倾身拽过了李笑笑的衣领,将她交领处豁开一道沟壑,食指扯开内里那件浅粉色的小衣,将那颗冰冷的铃铛粗鲁的塞了进去:“满脑子都?是?沈旻曜,真把他?当夫君了,吃饭睡觉都?挂念着?”
“六日”铃铛上的凹槽纹理硌的李笑笑胸口发疼,连着那日被陈菩弹过的地方都?泛起?痛痒,李笑笑嘤咛了一身,双手撑住了身后的罗汉床:“你我行了六日,今日是?笑笑归顺天?的第?七日。”
“我就只要一封信带出?去,厂公想得什?么,笑笑都?情愿。”
“厂公想得沈家全族性命。”瞧着小公主病白的脸上泛起?潮色,陈菩微微蹙眉,大掌沿着那抹纤瘦的楚腰向下。
“没有沈家,笑笑也想去死了”钻取的力道让李笑笑身子都?跟着娇颤起?来,一只小手挣扎着向下,摁住了陈菩的掌背:“厂公厂公舍得嗯?”
小公主尾音含了钩子,好似谪世的妖魔,陈菩挑眉,大掌甩开那只冰凉的小手,而后撤出?,将掌举起?在李笑笑覆目的白绸带前,捻了捻指尖,勾出?一抹暧昧的线。
没了那只手臂,李笑笑也飞快的阖上了双腿,侧身过来拽住了罗汉床上铺着的狐毯绒毛,指尖攥的泛白。
“”瞧着小公主缩成?一团的身子,陈菩垂眼,扳过了她的脸颊,看着李笑笑眉心黯然了的朱砂,低低斥骂了声,方才直起?腰杆,连着李笑笑也一把拽了起?来。
“公主?”
窗棱断裂的声音也让惟宁巡进了内寝,看着端坐在罗汉床上的李笑笑,又?打量了眼立在一旁的陈菩:“奴瞧窗棱断了”
“怕伤了公主。”
“我没事。”李笑笑压了压紊乱的气息,生怕漏出?了什?么,抢过了惟宁的话头。
“没事奴便放心了。”惟宁并没从小公主有些娇气的语意里听出?什?么,因着隐在夜色里,所以他?目光全都?落在了陈菩身上,略带几分调侃道:厂公怎么不知道帮公主点烛呢?
“咱家都?干了,要你进来是?作甚么的?”陈菩垂目,轻轻打磨着指腹,声音寒如腊月雪。
惟宁被训的一愣,连忙回身去寻油烛,却无意间听到了阵清脆的铃响,紧跟着陈菩的脚步。
“走?了。”偷得香玉,陈菩便挑了小公主胸脯子里那颗核桃大的铃铛,大步出?了寝殿。
“”不知两人?在屋里头说?了什?么,惟宁总觉得陈菩心情有一下子好了起?来,转头看着一脸病白凝重的李笑笑,又?有点摸不着头脑:“公主?”
“把烛灭了,出?去。”胸口空悬着道缝隙,收了不知多少冷风,李笑笑将手臂抱在胸前,娇呵了一声。
“啊?”惟宁看着自己刚点好的烛,撇了撇嘴,觉得有些白费。
不过李笑笑这话倒也并不算是?为难,毕竟她瞧不见,点不点烛都?是?一样?,所以惟宁思忖了片刻,还是?灭了那烛,而后带上门?,离开了寝殿。
李笑笑几日就摸清了寝殿里的方位,在自己熟悉的领域,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门?板光阖的声音响在耳边,李笑笑原本坐的绷直的身子一下就松懈开来,那人?分明没怎么使力,可李笑笑却觉得疼极了,不住阖紧了双腿,循着罗汉床侧躺下。
罗汉床上柔软的垫子被李笑笑的头压的一皱,倏的滚下一颗鲜结的白菩提子,似乎是?刚才陈菩打窗棱的那颗。
李笑笑被那冰冷的菩提碰上额头,不悦的蹙了蹙眉,她伸出?摸到了被落在窗户下的那颗菩提子,将那菩提子含进嘴里,虎牙尖磨得直响。
可菩提子的质地出?奇的硬,竟是?咬不碎,就如同陈菩扳过她脸颊,骂她那句话一样?顽劣,李笑笑更觉得委屈了。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她就算是生的再不好
也轮不到他?来说?她
李笑笑掀开了白绸,揉了揉眼里含着的氤氲,将头埋入了罗汉床里。
她也不知道为何,自从入了这座皇宫开始,眼泪竟是?没由头的多了起?来,大抵是?因为似海的深宫,从来都?不是?一块风水宝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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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菩似乎对那位六公主的态度格外好一些,料到两个人?应当是?有什?么重要事儿要说?,元宝也没走?远,就在遗宫外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