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虑的很清楚。”贺娇娇耳朵快起茧了,搬个器材,吴永义怎么扯到实习offer的?好在不远处就是器材室。
临近中午,体育组无人看管,更不说隐秘的器材室,吴永义两眼放光,迫切的活动手指,他心里的邪火熊熊燃烧,恨不得一进器材室,就把贺娇娇就地正法。
然而蹲在器材室门口的人,直接浇灭了他的烈火。
江婉坐着矮板凳,面前两个盆,右盆放了一半水,里面泡着绿油油的菜叶,而她手底下的盆放满了大蒜。
吴永义的表情相当精彩,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可思议的问:“怎么哪里都有你?”
“我吗?”江婉直起腰,无辜的指了指自己,“我听我妹妹说要来搬器材,刚才去买了菜,索性就在这等她。”
说话间,她手上的动作不停,熟练的剥开蒜皮,抠出白胖的蒜肉,催促道:“娇娇,你搞快点,别耽误了吴教授的正事。”
“搬完东西来给我剥蒜。”
吴永义脸色阴沉。
无效沟通
江婉三番五次坏了他的好事,吴永义脸色愈发阴沉,这女人穿的人模狗样,动作粗俗不拘,但凡有点权势,也不至于扒皮剥蒜一气呵成。
联想贺娇娇因为家人安排了不三不四的野鸡offer而拒绝他,他气的牙根发软,到嘴的鸭子总是飞走,吴永义何时遇到过如此难搞的女学生。
吴永义自认为目光长远,不该局限于眼下,他决定打乱原本的计划,从别的方面入手。
器材室两层厚重的金属大门,他把钥匙给贺娇娇,吩咐道:“软垫抬出来,还有一箱筋膜枪,辛苦你了。”
“都抬出来吗?”全交给她一个,恐怕得花不少时间。
贺娇娇瘦小的身躯猛然发力,随着惯性撞开铁门,发出一阵刺耳的声浪,江婉吓得双手一颤,整颗大蒜顺着阶梯滚下去,四分五裂摔了满地。
吴永义缕齐衬衫,滑稽的捡起蒜瓣,随后坐在楼梯上:“贺娇娇姐姐,你们家对孩子的实习已经有打算了吗?”
江婉专心致志剥蒜,敷衍道:“安排好了。”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普通家庭敢自行安排小辈的工作,可见贺娇娇的家人受教育程度不高。吴永义干笑,内心鄙夷不已:“冒昧问一下,你家安排的是什么呢?毕竟是关乎孩子人生的大事。”
江婉两手夹着大蒜丢进盆里,终于正眼跟他说话:“吴教授,你对娇娇挺上心啊。”
吴永义从她的话里听出一丝内涵意味,看江婉笑眯眯的,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老师关心学生,应该的。”
江婉拍了拍手,一并掸掉身上的蒜皮:“家里有十亩地,贺娇娇打算回家种地。”
吴永义显然没料到,他的预期最多是野鸡公司的实习,怎么直接打回乡下了?江婉神色认真,的确不像玩笑,他试探道:“贺娇娇姐姐,这种玩笑不能随便开的。”
“谁跟你开玩笑了。”江婉耸了耸肩,硬把假的说成真的,“我们家祖祖辈辈种田,大学生也不例外。”
吴永义的世界观产生了极大的偏差:“贺娇娇姐姐,你见过谁家种地能开实习证明的?”
江婉无所谓的摆手:“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我家主要遵从娇娇的意思。”
吴永义刚合拢的嘴又猛的张开:“贺娇娇的意思?”
怪不得对他的offer无感,原来贺娇娇想种地。吴永义不可思议的咽了咽口水,喊停整理软垫的贺娇娇:“你家里的安排,是你的意思?”
她身为贺家人,回去继承家业不是很正常吗?贺娇娇不明所以,如实点了点头:“是我的意思。”
吴永义当场石化,悬在半空的手指不停颤抖:“你确定?”
说好了来搬器材,又莫名其妙提到实习,现在反复质疑她的offer,贺娇娇与江婉对了个眼色,她虽疑惑,依旧面无表情:“东西已经都搬出来了,用不用再搬到篮球场?”
其实这趟来的目的不是搬器材,失去机会,再进行后续就没意思了。目送吴永义怀抱软垫手提木箱离开,贺娇娇活动着僵硬的手指:“你中午要做饭吗?”
江婉捻了一瓣大蒜:“不做饭,辟邪用的。”
贺娇娇不理解大蒜辟邪的说法,光顾收拾满地蒜皮,江婉将另一盆绿油油的东西推给她:“这才是做饭用的。”
贺娇娇眼前一亮。
江婉继续道:“中午来不来吃?”
宿管室的条件受限,她做了盘虾仁炒蛋,另外用小奶锅焖了麻婆豆腐,米饭是托齐雪琳从学校食堂打包的,贺娇娇转了四块钱给她,提着打包盒奔向宿管室。
狭小的空间内,即使开着窗,也有一股淡淡的油烟气。贺娇娇撕了打包盒,分别放上一次性筷子,她抬起下巴,虾仁刚下锅,还要等一会。
她小心的躲开热锅,去阳台替江婉晾衣服,不同于江婉常用的冷调香水,衣服被太阳烘的暖乎乎的,洗衣液清爽的柠檬味在空气中扩散,贺娇娇嗅了几口,嘴角挂上一抹笑意。
江婉跟她用一样的洗衣液。
很快,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出锅,米饭温度刚好,贺娇娇扒了一口,问道:“今天吴教授跟你说什么了吗?”
江婉添油加醋:“他的意思是想给你推荐实习公司,所以我上次才问你们有没有交情。”
贺娇娇哦了声,推荐位通常会给各方面出彩或者经常在辅导员面前混脸熟的,贺娇娇自知表现中规中矩,也从未刻意献殷勤,按理说辅导员没道理找她。
贺娇娇:“的确没交情,有点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