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了了深吸了口气,指尖像是被烫着了。
“你在上头的话,我又能费什么劲……你说要不……”
蒋天奇在她唇边喃喃,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骑着野狗般的荷尔蒙冲出来的。
只可惜,这个低哑的声音又顺着孟了了的一个大逼斗回到了他的肚子里。
“哎小姐,咱医院下了通知的,不让随便打病人!”来送药的小护士正要严厉喝止孟了了这种令人发指的行为,却见蒋天奇的上衣掀到半腰,再往下,原本松垮的病服裤子被什么撑住,明显紧了。
她反应过来,立刻涨红了脸,丢下一句“也不让耍流氓”,赶紧跑了。
病人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哪儿还需要吃什么药。
薛定谔的关系
蒋局忙完年后全市公安系统的动员和巡视,愧疚地接了孟了了的班,专心陪护儿子。
于是,孟了了卸了任,终于有工夫去所里露露脸。
“不说了,忙。”
电梯里,孟了了对着在电话中撒娇卖萌无所不用其极,只为早点见到她的蒋天奇冷冰冰说了一声,果断挂了电话。
“看不出来蒋天奇还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啊。”赵小欣偷耳听了几句,情不自禁地感叹。
像是想到什么,她又自我逻辑闭环地点了点头道:“也是,头些日子他早请示晚汇报的就有迹象了。哎,我觉得这孩子不错,你们好好处,结婚的时候我让我们家果子给你们当花童,她专业着呢。”
果子是赵小欣的闺女,人小鬼大,早早就被她妈推出去接花童的活儿了。
“他话多,每天不把五千句话说完就睡不着觉。”孟了了揉着太阳穴吐槽道,“现在蒋局看着他,比他话还多。他找不着气口插嘴,只能给我打电话抒发抒发。”
“他话多,你话少,你俩结婚正正好。”
“怎么还押上韵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提到蒋队我就老想整点儿传统曲艺、相声、快板儿啥的。”赵小欣眉开眼笑地说,“你们婚礼上我也可以出个节目,京韵大鼓、河北梆子,我都行。”
“三回了。”孟了了深吸了口气,朝赵小欣比了个三。
赵小欣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三句话里你提三回结婚了。”
赵小欣恍然大悟地嗨一声,笑道:“这不是和周老师一样,都盼着你俩赶紧把人生大事解决了嘛。再说了,出于私心,我也推荐你和蒋队一起跨入围城。”
“私心?”孟了了推了推眼镜,疑惑地看着赵小欣。
赵小欣正要说话,电梯停在了律所那一层,电梯门应声打开。
迎面而来的不是前台小姐和煦的笑容,却是张起那一张蜡黄干瘦的脸和他手里拉着的箱子。
孟了了脚步一顿,有些迟疑地看向张起。
此时距离孟了了从廊坊回来已经快一周了,但还是
第1回见着张起,总难免有些尴尬和抱歉。
毕竟是她应承下了一部分工作,却又因为忙活蒋天奇的事儿临时鸽了张起。无论前因如何,她没有做完她收了钱该做的部分,该是她的不对。
赵小欣倒没孟了了那么多自省的想法,她只知道这个张起借了她的人,扭脸就把人坑得在七八米高的横梁上待了一天。
要她说,孟了了就不该把后头谈好的费用还给他,那些钱是精神损失费,就该他张起给。
她跨出电梯,不怎么真诚地朝张起笑道:“哟,张律,出差啊,去廊坊?”
张起被赵小欣这女土匪的样子吓了一跳,不自觉后退了两步才勉强定住。
又看了孟了了一眼,张起挂上和煦的笑容,客气地解释道:“是啊,今天几家金融机构约着一起聊聊分配的事儿,我过去看看能不能促成一下。事儿总积在这儿不动也不是个办法。”
孟了了以为张起看到她,多少是会摆个合伙人架子,甩甩脸色什么的。没想到人家跟没事儿人似的,压根儿不提自己在廊坊有多两眼一摸黑,更不提自己被委托人骂得连当了几天孙子的事儿。
当然,他也绝不会提把孟了了坑得有多惨,这孙子本来就该他当的事儿。
孟了了时常佩服所里一些合伙人的表面功夫,比如眼前这个张起,就算和其他律师再有矛盾,再记恨别人,他面儿上也总是和和气气,一副律所大家庭,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样子。
“那您辛苦。”赵小欣也皮笑肉不笑道,“听说这项目危险,都出动公安了,您可得加点儿小心。”
“是,不过事态已经平息了,村民也都被我安抚好了,问题不大。”张起依旧笑着,一开口,就是揽下了所有的功劳。
“那怎么事儿还积着推进不了?张律,是不是所里给您的支持不够啊?”赵小欣才不惯着张起,直接揭穿了他的外强中干,“要您这回去了还不成,可以找我们孟律师帮帮忙。项目上她算是熟脸儿,好说话,公安那边儿她也有关系,最起码再被人围着打的时候,出警能快点儿不是。”
“当然,项目上孟律功不可没,客户还说资产分配完大伙儿一起聚聚,孟律有空可一定要来。”张起默默吸了口气,转向孟了了,脸上肌肉仍然僵持着。
孟了了还没开口,赵小欣又不高兴了。
她拢了拢头发,也看向孟了了,问道:“孟律师,哪天有空啊?”
和工作状态正相反,寻常场合,赵小欣是个电子炮仗,不用点就能着,而孟了了则是个懒得和人对线的,除非别人欺负到她脸上。
照理说张起算是坑得她很惨不假,她有一万个理由咽不下这口气,当面骂他两句都算轻的。可她自认活儿没干完就跑了,也有对不住人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