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幸能明显感受到彼此的交流也伴随着见面次数的骤减而开始减少。
以至于当他们出去吃饭时,全程基本都处于沉默状态,与隔壁桌小情侣的热络形成鲜明的对比。
期间季遇就偶尔会在她讲话时笑笑,然后帮她夹一些喜欢的菜放在她盘里。
时间一长,就连时幸也忍不住怀疑他当初是不是一时冲动才答应在一起的。
她怕他心动的只是那晚站在人群中的她,而不是现在他面前的自己。
这种想法一旦产生,就像茎刺一样深深地驻扎在她的心里。
直到季遇的妈妈找上门来,咖啡厅里,两人相持坐在对面。
时幸打量起对面的季母,她理着一头精致的长卷发,画着淡妆,耳边带着珍珠耳环,穿着白色毛呢长裙,举手投足之间压迫感十足。
只见她拿起一杯咖啡,细细抿了一口,随后慢悠悠地开口:“时小姐,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你跟季遇分手。”
时幸被季母的直白给愣住,但她很快又恢复好神色,诚恳地看着季母问道:“我能问一下为什么您非得要求我俩分手吗?”
季母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因为你在未来不仅无法提供给他任何的帮助,还会拖他的后腿,你比他大两岁,你们之间的差距会随着他的成功而变得越来越大,所以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他,我都希望你们能尽早断开。”
时幸听着她的话,神情微敛,泰然自若道:“其实您今天来找我劝我俩分手,不就是因为您知道季遇那边不会轻易同意吗?”
季母见她竟能轻易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平静的表情有了一丝龟裂。
时幸顿了顿,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不过您放心,我会主动离开的。但也请您明白,我今天选择分手并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他,只是未来不想有机会和您这样的人共处一个屋檐下。”
说完,她拿起自己的包,头也不回地离开咖啡厅。
只留下季母一个人在原地气得面色发青
后来的事情,她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晚她给即将出国训练的季遇发出最后一条消息后,直接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给拉黑,然后直接和应筱晓两人跑到酒吧里借酒消愁。
酒吧里,嘈杂震耳的音乐以及一杯又一杯的烈酒入肚才能让她短暂地麻痹大脑,忘记现实。
在不知喝了多少杯后,应筱晓从洗手间回来,把来电的手机摆在她面前,叹了口气说道:“要不还是接吧,这都打到我这好几次了,你俩直接这次把事情说清楚。”
时幸听到她这么一说,直接拿起电话走到外面接了起来:“你还有事吗?”
“是不是我妈跟你说了什么?你别听她的,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对面的季遇显得有些着急,这还是时幸第一次听到他一口气讲了那么多的话。
时幸鼻腔发酸,但还是拒绝了他:“不用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出国。”
“我在你们学校门口等你”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凛冽的寒风吹得她的眼眶通红,时幸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正常,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早就不喜欢你了,所以到此结束吧,对我们谁都好。”
说完这句话时幸突然感觉自己心口传来一阵刺痛,以至于她握着手机的手都在紧紧地颤抖着。
对面沉默了许久,才传来一声:“好”
时幸挂断了电话,后来应筱晓的手机再也没有他的来电显示,两人从此也没有见过面。
那晚的雪似乎比前几日的还要猛烈,纷纷扬扬地落在各处,连带着她的心底也覆盖上一层素裹。
这时时幸回过神来,有些怔愣地看着他。
季遇此刻坐在长椅上,用手轻轻撑在椅面上,呼吸变得有些局促,显然是受伤的程度已经非常严重。
时幸走近一看,此刻他的脖子上已经布满细细麻麻的汗珠,正顺着他的喉结处往下滚,而脸色却十分地苍白。
见她走过来,他轻抬眸,有些没精打采,但强撑着跟她打起招呼:“好久不见”
她看着他这幅样子,眼眶不禁有些酸涩,担忧地问道:“你?”
季遇似乎是看出她的情绪,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安慰道:“老毛病,都习惯了”语气似认真又似有些漫不经心
时幸不忍地头转到一旁,眸色沉了沉。
两人一时之间陷入了久违的沉默
直到谢鹤他们几个走了进来,才打破这个尴尬的场面。
“我刚刚去问了,那些队医要么就是在开会,要么就是出差了。”谢鹤有些激动,越说越生气
“我叫了救护车,它说起码要一个小时才到,一个小时人都要没了。”另一位队友说道
角落的时幸默默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她的眼神一直在季遇身上流转,最后她还是选择站了出来
“让我试试吧”
照顾他
谢鹤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时幸身上。他蹙眉上下打量着她,问道:“你也是队医?”
“我今天刚入职”时幸替自己解释道
谢鹤听到这不由得笑出声:“别逗了,什么经验都没有,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啊?”
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人看向时幸的眼神不免有些不屑。
就在这时,一旁的季遇突然开口:“让她试试吧,我相信她。”
他的眼神很坚定,语气中又带着点毋庸置疑。
谢鹤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似乎是想说:“兄弟你认真的?”
但眼见季遇都开口了,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