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悠看了看时间,她离开便利店才不过半小时。
她诧异按下接听键,容峥声音就响起,“来地下停车场。”
等她回应后,他就挂断了电话,非常公事公办的态度,让许长悠有种急着去找上司汇报工作的紧迫感。
许长悠手忙脚乱收拾资料、打包咖啡,一路小跑到停车场时,胸腔因突然的运动不停地起伏。
依照容峥发来的车牌,许长悠找到停在角落的宾利,车内只有容峥一人,正坐在驾驶位看文件。
许长悠犹豫两秒上了副驾驶,车内空间仍然宽敞,但她刚刚在咖啡店脱掉的针织外套搭在手肘,右边提包,左边拎咖啡,快要将整个座位占满。
精神比身体先一步警觉,飞速下达整理的命令。
外套轻薄,装进宽大的托特包绰绰有余,包再揽进怀里,不挤占一点空间,安全带扣好,手上就只剩了杯咖啡。
容峥在她进来后就将文件放下,侧头看她一连串的动作。
许长悠本着乙方的服务原则,早在心里下定决心不让容峥感到一丝冷漠,见他视线扫到手中的咖啡。
她殷切地问:“您要喝吗?”
安全带扣得紧,她正调整坐姿,身体往后挪动的同时,手臂下意识朝前借力,而由于她正看着容峥说话,捧着咖啡的手就朝前递了递。
容峥没接,也没说话,眉梢轻挑着。
许长悠随他的视线一同下移,落在在咖啡杯上的吸管。
透明的可降解吸管上清晰印着她的牙印。
她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坏习惯。
双手僵硬挪动,许长悠把咖啡抱进自己怀里,磕磕巴巴道:“我的意思是您要喝的话,我下去买。”
“不用了。”容峥终于收回视线,抬手拧动钥匙发动引擎。
轿车驶出停车场,视线豁然明亮,转弯时容峥侧头朝右侧后视镜看,彻底安静下来的女孩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
加了冰的咖啡将塑料杯壁洇出水雾,她无知无觉地抱在怀中,一整片的水雾就沾湿了她的衬衫。
纯棉布料厚而柔软。
水雾像雨,在纯白间落下几点朦胧印记,没有透出其下的皮肤。
容峥转动方向盘,指尖点了点方向盘提醒,“衬衫。”
女孩这才回过神来,杯子慌忙挪开,放到储物格内,坐姿却还是拘谨,容峥开车汇入车流,放慢了车速。
到民政局的时候时间还早,正好先去拍合照。
车停在路边停车位,许长悠下车前视线扫到车窗上的影子,开门的动作就停住。
大概是因为从咖啡店到停车场那段路跑得太急,她早上扎在脑后的头发松散开来,耳边多出许多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