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魁一愣:“!”
国公爷咬牙切齿,胡子直颤:“八尺高的大男人把拳脚招呼在小女子身上。周家怎么养出你这么个畜生!”
周魁一听,心里不禁大松一口气。脸上也自然而然漏出一丝解脱来。是这事儿!他真的是忙昏头了,竟忘了雪儿那一身无法解释的伤。
他脸上的轻松让老父亲特别扎心,痛心疾首暴骂一声,“还真是一个活禽兽。老子以为你长进成人了,原来看错了你!”
老祖母说:“她犯了什么错儿,让你下那么重的手?”
“没犯什么错儿,她乖巧得很。天底下没有比雪儿更乖的女子了。”
——乖巧得把脚都踩皇帝脸上去了。
想到昨夜那一出掉脑袋的大戏,周魁忍不住轻轻一乐。
爹怒目一瞪,藤条都嫌不给力了。操起旁边一根棍子就夯下来。
“嘭”的一声闷响,落到了后背上。
“爹,官服!先把他官服扒了。”哥哥们凶神恶煞,冲过来就是三下五除二。老四精悍、壮美的虎躯就被扒了出来。
一块一块肌肉泾渭分明。
像拿铆钉铆上去的。
哥哥们瞧着都眼红了。想到这是周家比武从无败绩的男人,赶紧拿了事先备好的链条将人五花大绑。
祠堂立刻就成了刑堂。
中间跪着一品的“凶犯”。
周魁郎当一笑,少年时野性难驯的样子全回来了。“怎么着,哥几个总算逮住机会公报私仇了?殴打朝廷命官你们可想清楚了。”
三哥呸他一声:“照打不误!”
老祖母一顿拐杖,声色俱厉地说:“给我把这混账东西往死里打,打完了立刻逐出家门去!”
论武力,在场所有人加起来也不是周魁的对手。
但他并不解释。
甚至还有点主动找打的意思。力度一轻下来,就出言不逊地挑衅:“呵,三哥你这是周家男人的拳头?哼,软得像娘们儿。”
“你爷爷的,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爹被他气得爆粗,身上立刻也挨了老祖母几拐杖,“最不成器的就是你,养出一窝子的不成器!”
周魁太需要这一顿痛打了。
白天时他还在琢磨呢,得赶紧找个可信的人给自己弄一身伤。
因为,昨夜的戏是有个小破绽的。他当时说自己已完全被“凶神”碾压,还差点被她碎了骨头。既如此,身上是不可能一点不挂彩的。
皇帝当时完全被故事吸引,又被“上神”的风采所摄,脑子没反应到这一点上来。但保不齐回去后一反刍,疑心病又会发作。
——还得再找个由头验他。
大夏的君王就是这样一个鬼里鬼气的东西,周魁一点不敢把他想简单了。
这一顿秘密执行的家法,简直是一场及时雨。